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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上安全带,而后才坐正身体,手指搭上方向盘,将车子开出马路。
车内的环境压抑得可怕。
纪斐言不说话,秦煜时也沉默地开车,两个人都一言不发,就这么僵持着,犹如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路遇红灯,车在停止线前停下。
纪斐言突然拽了下他的袖子,小声提醒道:“……你开太快了。”
秦煜时手指微微收紧了一瞬,声音淡漠,听去没什么起伏:“现在愿意和我说话了?”
纪斐言别开脸,看向窗外,跟没听见似的。
秦煜时也不再说话,绿灯亮起时,重新启动了车子。
车在纪斐言家门口停下。
秦煜时下了车,随手关上门,一路送纪斐言上电梯,看着他拿钥匙开门,然后进门。
见他这么谨慎地对待自己,纪斐言咬了下嘴唇:“秦煜时……我没打算再去那里,你用不着像看管犯人一样看着我。”
“我看着你,不是因为提防你,而是……”
秦煜时话没说完,视线却是越过他,注意到了趴在地上的那只小狗玩偶。
小狗玩偶撅着屁股,圆圆的小脸贴紧地面,以一个很奇怪的姿势靠在床脚边,像是被丢弃一样,看上去有那么一点儿……可怜。
秦煜时眉头蹙了下,迈开步子从他身边走过去,弯腰将小狗玩偶捡起来:“我送你的东西……你就这么随便丢在地上吗?”
这是他送的第一个礼物。
他以为纪斐言会喜欢的。
“你拿回去吧,”纪斐言突然冒出来一句,“我不要了。”
秦煜时深吸一口气,声音里透着微微哑意:“一个玩偶而已。你究竟是厌烦它,还是在生我的气?”
“我没有,”纪斐言避开他视线,只觉得心里酸楚得厉害,“秦煜时,是你不讲道理。”
他只是和秦煜时保持了最适当的距离。
这也有错吗?环耀影视到底是没有出面保霍拾,《玩咖挑战》节目组顶不住舆论压力,几天后就宣布了第二期节目换人的消息。
纪斐言很清楚沈燮安的作风,现在的霍拾不过是一个名不见传的练习生,闹出这样的丑闻,环耀影视根本没有保他的必要。
或许是因为内疚,又或者是尴尬,晏久也没有再联系过纪斐言,反倒是霍拾迫于公司要求发表了一个道歉声明,那笔法一看就是公司的公关代写。
纪斐言没有理会,权当作没看见,弄得霍拾那边好一通尴尬,又被网友嘲笑了一番。
七月底时,《替罪证词》迎来最后一场拍摄。
这场戏的时间线转回到现实,陈光华将黎永眠的日记交给了曾经的法医好友喻清远,挚友终于在彼此的晚年冰释前嫌。
秦煜时在片场拍摄最后一个场景,纪斐言不需要出场,在旁边翻看着黎永眠的日记。
1992年,2月1日,晴天。
1993年,3月4日,阴天。
宇杰,我的生命本没有任何的价值,是你让它有了存在的意义。我想我已经快无法坚持下去了。如果有一天我真的离去,我唯一的梦想,一定是让你获得自由。
1993年,4月17日,小雨。
宇杰,我一点也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的事,知道我的过去,那些目光总是充满了恶意的审判,我宁愿永远在你带我避难的那个地下室里,做一个没有名字的人。只要,你还在我的身边。
……
……纪怀星车祸身亡,他把一切憎恨转移到了纪斐言身上。
他无法容忍那张与纪怀星相似的面庞存在于他的面前,更无法容忍纪斐言的无动于衷,竟从未为纪怀星的死流过一滴眼泪……
人怎么可能这样冷血呢?
在他的心里,纪斐言永远都比不上纪怀星,永远该为纪怀星的死赎罪,直到有一天,他收到纪斐言坠亡的通知……
他承认,他的心被刺痛了。
“沈燮安,我倒觉得你操心太过了。”
秦煜时的声音将沈燮安的思绪拉回到现实。
“你不是为了这个才来找我的吧?”
沈燮安眼神一暗:“……我是为了怀星的事。”
“需要我帮忙?”秦煜时知道纪怀星推掉了最近一段时间的工作,却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有些事我暂不方便对你解释,但想让你帮我调查一件事。”
秦煜时听后轻笑一声:“哟,什么事这么棘手,竟然难倒了我们沈总,需要特意来拜托我?”
沈燮安身为环耀影视的创始人,在圈内自然有属于他自己的人脉,这么多年来,秦煜时就没见他对自己开过这样的口。
“是有关两个人,”沈燮安眼底闪烁着忽明忽暗的情绪,“我跟他们有很深的过节,有些事不方便出面,只能来拜托你。”
兄弟多年,秦煜时是他在这个圈子里最信任的人,也是他的好友圈里最有能力的人。事关纪怀星,他只能信任秦煜时。
秦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