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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了计云舒的手,一脸笑意。

  “姑娘瞧着气色不错,皇后娘娘也大可放心了。”

  她这陌生的反应出乎计云舒和寒鸦意料,计云舒僵着身子,勉强扯出一抹假笑。

  这皇后派人来王府,就是为了瞧她的气色?

  还不等计云舒说话,李嬷嬷便拉着她坐到榻上,摸摸脸又摸摸手,活脱脱查验一个物什好坏的模样。

  计云舒有些反感和抗拒,微笑着拨开了她的手,礼貌道:“嬷嬷过来可是要替皇后娘娘传什么话?”

  李嬷嬷笑得和蔼,朝拎食盒的太监招了招手。

  “再多的话呀也比不上这一碗药,皇后娘娘可盼着你早日给王爷生个白白胖胖的小子呐!”

  忽略那刺耳的话,计云舒冷淡的目光落在那碗汤药上,她讥讽地扯了扯唇角。

  从前在宫里时,皇后就逼着她进宫侍奉,直到如今,竟还是贼心不死。

  瞥见计云舒那漠然的眼神,李嬷嬷愣了愣,为防生变,她笑着端起那碗汤药,递到计云舒面前。

  “姑娘来,莫辜负了皇后娘娘的一片苦心。”

  浓烈的中药味扑面而来,计云舒忍不住侧脸躲了躲,却在嗅到一丝熟悉的川芎味时,猛然怔住。

  她抬眸看了一眼李嬷嬷那和善的笑脸,不动声色地接过药碗,浅浅抿了一口。

  没错,就是川芎,可还有另外一股更加浓烈的味道,她辨不出来是什么,但也无关紧要。

  川芎是避子的,那这药便绝不可能是坐胎药。

  细想也是,她害得宋奕丢了太子之位,皇后怕是恨不得杀她泄愤才是,若不是碍着宋奕,只怕这会儿给她送的就是毒药了。

  看着碗里浅褐色的汤药,计云舒有些犹豫,想清楚后,她又不甚在意地扯了扯唇。

  如此也好,日后,她也不必再顶着一张恶人脸去讹诈郁侧妃的避子药了。

  李嬷嬷见计云舒将药喝了个干净,微微诧异了一瞬,随即笑得眉眼都舒展开来。

  方才见她嗅了一会儿又愣住,还以为她察觉到不对劲了,却原来是自己疑神想多了。

  “姑娘倒是个爽快人。”

  计云舒拭了拭嘴角,抿唇浅笑着回应她:“劳烦嬷嬷转达,云荷多谢皇后娘娘的赏赐。”

  “姑娘懂事,娘娘知道了定然欣慰不已。”

  李嬷嬷朗笑,心满意足地带着一干人离开了清晖堂。

  “姑娘也太冲动了,就不怕那药里头放毒了么?”

  寒鸦弯腰过来,一脸忧虑地望着计云舒,想确认她脸色有没有不对劲。

  方才见计云舒犹豫,她还以为计云舒察觉到不对劲准备糊弄过去,谁承想她仰头就一口闷了,连阻拦的机会都没留给她。

  计云舒剔了剔指甲,似笑非笑道:“放心,王爷喜欢我,皇后娘娘如何会害我呢?”

  “话是这么说,可难保不出岔子,姑娘若有什么不适,一定要告诉奴婢。”

  计云舒懒懒抬眼,朝她莞尔一笑:“知道了。”

  药效发作的时间比计云舒预料的晚,痛苦程度却大大超出她的预期。

  午憩过后,她便感觉小腹隐隐作痛,刚开始还能忍住,到后来便控制不住地呻吟出声。

  “寒鸦…”

  计云舒轻轻一唤,寒鸦便立即推门而入。

  “你怎么了姑娘?!”

  见计云舒痛苦地拧着眉,满头虚汗面色苍白的模样,寒鸦顿觉不妙。

  还没等计云舒吩咐,她就神色慌张地跑了出去。

  “霍大人!快去请大夫来!要快!”

  计云舒紧紧闭着眼,忽而觉得寒鸦没说错,她太冲动了。

  处在这样一个医术匮乏的时代,又在不知此药烈性的情况下,她就敢随意喝下这剂猛药,简直是愚蠢至极。

  安然无恙还好,若不慎伤及性命,那她才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肠子悔青了都无济于事了。

  “姑娘!姑娘你忍忍!大夫马上就来了。”

  寒鸦扯出帕子擦拭着计云舒额角的虚汗,一脸焦急与不忍。

  手掌摸到一片湿濡,她低头一瞧,脸色瞬间比计云舒还要苍白几分。

  “姑,姑娘……”

  计云舒弱弱地垂眸,见身下的床褥渐渐被染红,她暗道不妙。

  随着一阵剧烈的坠痛来袭,她凄厉痛苦地呻吟一声,昏死过去。

  院子里,霍临神情凝重地看着紧闭的房门,在见到寒鸦双手染血地冲出来时,他如坠冰窖,丝丝寒意渗入骨髓。

  是他的错,是他疏忽,是他该死。

  霍临拦住惊慌失措的寒鸦,疾声问道:“她如何了?!”

  寒鸦脸色煞白,过度惊惧让她哽咽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快,快去告诉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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