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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人在屋檐下,纵然她不想,此刻也不得不低头。

  她向着宋奕走近两步,斟酌着开口:“殿下被废,民女也闺誉尽毁,也算是两不相欠,以前种种,不若就此一笔勾销……”

  “一笔勾销?”宋奕脸色越来越黑,最后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两字。

  “做梦!”

  见他如此固执,计云舒也怒了。

  “事已至此,那殿下想如何?!殿下若觉实在咽不下这口气,索性取了我这贱命罢!”

  宋奕蹭一下站起身,大步逼近计云舒,目光阴翳道:“你不用激本王!明白告诉你,自今日起,你休想离开翊王府一步!”

  计云舒愕然地看着他阴沉的脸色,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惊骇不已。

  她毅然转身奔去门前,甫一开门,一个丫鬟模样的人立马拦在她身前。

  “姑娘,王爷吩咐了…”

  “走开!”

  计云舒几步越过她,刚跑下台阶,就见不知从哪冒出几名劲装男子把她团团围住,袖口处皆绣着那熟悉的火焰纹。

  “走开!”计云舒怒火中烧,任她如何厮打,那些人只岿然不动,连眼皮也未抬。

  宋奕不紧不慢地走下台阶,那些人才朝着他的方向让开一条道。

  “一群走狗!”

  计云舒强忍着眼眶的湿意,指着宋奕骂道:“你,你这龌龊小人!早知今日,我还不如一头撞死干净!嘶…”

  因骂得太过激动,不慎扯到了脸上的伤口,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她茫然地摸了摸脸上的纱布,再看时,指尖沾上了一丝血迹。

  这……这伤是哪来的?

  看见纱布上渗出的血迹,宋奕脸色一变,暗骂了句活该,随后不由分说地将计云舒扛进了卧房。

  “去把刘詹叫来。”

  约莫两刻钟左右,凌煜领了一位拎着药箱的中年男子进来。

  甫一进入,刘詹便发觉屋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屋内二人正无声地对峙着,谁也不让谁,他便谨慎地放轻了脚步。

  “殿下。”

  宋奕看也未看他,冷声吩咐:“她伤口扯开了。”

  闻言,刘詹看了眼计云舒脸上的纱布,眉头一皱:“这,不是说过要仔细养着么?这下可好了……”

  他一面嘀咕着一面打开了药箱,准备给计云舒看伤。

  冰凉的药膏一碰到伤口,计云舒疼地嘶了一声,又引来了宋奕的一番嘲讽。

  “本就生得姿色平平,如今还破了相,除了本王谁还会要你?”

  计云舒横眉冷笑:“这便不劳殿下费心,我便是终生不嫁,亦能活得好好的。”

  “你!你做梦!”宋奕咬牙切齿地扔下一句不明就里的话,气冲冲地出了门。

  刘詹面不改色地给计云舒上药,内心却暗暗纳罕,殿下同这女子的关系,颇有些耐人寻味。

  收拾完药箱,他准备去书房找宋奕汇报伤情,不料一出门就瞧见宋奕阴着脸站在游廊下,似乎是在等自己出来。

  还没走近,果然就听见他略显急切的问话。

  “如何了?可有什么大碍?”

  刘詹缓了缓神色,道:“殿下莫担心,幸而天气转凉,伤口未发炎,再仔细养段时日便可愈合,只是…”

  “只是什么?”

  刘詹看了一眼宋奕紧张的模样,淡淡一笑:“只是姑娘家,皮肤薄,怕是会留疤。”

  宋奕眉头稍松,抬手招来高裕,对刘詹道:“宫里应当有上好的舒痕胶,你带高裕进宫一趟,去取些出来,便说是本王要的。”

  高裕心知肚明那膏药是给谁用的,不禁撇了撇嘴,极不情愿地跟着刘詹去了。

  屋内,计云舒仍然不死心地推开门,还是先前那个丫鬟紧紧地堵在门前,她身后的游廊里,宋奕那厮也立在檐下看着她。

  明面上只有他二人,可计云舒知道,只要她踏出这个门,便会有十数名黑衣人从各个地方钻出来围住她。

  这简直是坐牢!

  她嘭的一声关上门,心如死灰地坐回了榻上。

  太子之位被废,他这是破罐子破摔,直接把她掳来软禁了。

  这,该如何脱身呢?

  傍晚时分,那名丫鬟提了食盒进来:“姑娘饿了罢,王爷同车将军在书房议事,吩咐奴婢先伺候您用膳。”

  计云舒阖眸侧躺在榻上,不愿理她。

  “姑娘?不若用些饭再睡罢?仔细夜里饿得胃不舒服。”

  “我不饿。”计云舒嘴上这么说,肚子却不争气地叫了一声,随即身后响起了似被刻意压制的笑声。

  啧…她暗自懊恼,身后人还在循循善诱。

  “姑娘现下不饿,难保夜里不会饿,姑娘还是……”

  计云舒不胜其烦,猛地坐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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