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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这个时候, 怀里的青年就以为自己做错事了, 紧紧抿住唇, 垂着长睫, 轻颤忍耐。

  ……怎么这么乖,这么惹人?

  异种又想怜惜他,又想更进一步地欺负他。

  幽微的情绪混在一起。或许是入戏太深,或许是律若太笨,异种竟然在嫉妒中品尝到了一丝无法抑制的甜蜜。

  就像一个等待已久的奇迹生根发芽,开出沉沦的花。

  细微的苦涩和甜蜜难以分割地糅一起,异种轻轻说了一声什么。律若迷茫的仰首望来时,异种将他抱了起来。

  和单薄的研究员相比,银翼的年轻家主个高肩宽,颀长的身形穿衣时显得如高瘦,实则大理石锤炼成的完美人体,堪称星际时代精英战士的巅峰。“他”肌肉匀称,修长冷白的手臂看似温柔体贴,实则满怀框着一小块空间,将清瘦的研究员不留余隙地自己高大的身形轮廓里。只从肩窝露出一小蓬被上下带动得有些凌乱的银发。

  起先研究员还极力忍耐着,后来就再怎么忍耐也压不住破碎的音节了。

  泪水凝在律若的银睫上。

  他竭力抓住学长的衣袖袖口,努力要说什么,却被学长弄得连最基本的逻辑思维无法正常运转。

  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断断续续地指出:“没有人……楼上没人……”

  ……居然到这个时候才发现。

  异种低低地笑了一声。

  “他”捏住律若压在玻璃上的手腕,将他的手转过来,细细地亲吻着他的手腕内侧,轻声哄他。只是,在异种一次比一次温柔的哄弄里,律若清瘦的肩骨一次比一次颤得厉害。灯光落在那一小片薄雪上,晕出细汗的碎光。

  学长的轻声细哄的语调还是和平常一样温柔,可所有数据,所有频率都打破了一切常规值,反复好多次后,律若再迟钝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蹙着眉,仰起脸,想要问学长什么。

  学长的手指却落在他的颈边,温柔地将他压了下去。

  “不要拒绝学长,”耳侧的嗓音沾染着一丝低哑的笑意,“若若,听话。 ”

  雪花又落了下来。

  六棱花堆在蓝色的冰面,暖黄的灯光,将无法逃离的青年轮廓晕成一幅油画。

  ——————————

  律部长缺席了上午的会议,研究部的成员起先还有点惊讶——毕竟律部长向来比时钟还精准,不过,等某个不知道自己差点被丢进星舰旋涡的研究部成员,提醒他们,那位银翼家主也在星舰上,大家就又觉得一切都合情合理了。

  虽然律部生得清丽禁欲,但那位银翼家主怎么看不像会放过他。

  而且……

  “越禁欲清冷,才越让人想欺负啊!”下午休息时间,一研究部姑娘背对休息舱大门危险暴言,“平时做实验那么精准,洁癖,穿白大褂风衣什么的,都要整整齐齐扣到最上面一个纽扣,结果被压在身底下弄脏。基因等级还低,连逃都没办法逃,被搞到理智崩溃,都还只能无力地承受……”

  对面一直不住附和的同伴忽然剧烈咳嗽了起来。

  “这不得往死里欺——”修长清瘦的身影倒影在休息舱的金属地面,发言的姑娘话音戛然而止。

  她猛地从金属台上跳下来:“律部好!”

  “律部好!”“律部好!”七嘴八舌的问好声充斥整个通往星舰实验室的舱室,一群刚刚还激动万分的姑娘全红着一张脸,死死低头,盯着舱板地面的金属花纹,好像能从上边看出异种细菌构成表来。

  星舰虽大,但舰上空间宝贵,每个区域都有每个区域的不同用途,用来充当休息舱的空间很狭窄,像条走廊,左右各有固定的金属台,用来进餐。从休息舱过去,就是实验室大门。

  律部长眼睫微垂,和平时一样,从她们面前走了过去。

  就在一群姑娘们松口气的时候,律若忽然停下脚步。

  “你们说什么,”清冷的律部微微皱起眉,“……欺负?”

  “没有没有!我们什么都没说,”一群刚刚私底下怎么黄怎么来的姑娘,真面对律部长那张疏离美丽的脸,个个瞬间脸上爆红。别说复述了,连再站在律部面前都不敢,全火烧头发似的,捂着脸逃出了休息舱。

  律若站在瞬间空无一人的休息舱,睫毛迟钝地垂了一下。

  他很少和其他人交流,直到现在才意识到,更有效的选择是应该先喊下一个人,然后再询问。

  但人都已经跑没了。

  律若只能打开光框,搜索到“欺负”的词语含义包含用语言和行为的欺诈、违背。他垂着睫毛,光标在光屏上闪烁了一会儿,然后,输入问题。页面跳转,浮出答案。

  [一会儿]

  [辞源释义:诞生于旧纪元的时间词汇,指很短的时间。]

  原先的问题被删掉,重新输入:

  [一会儿是多久?]

  [“一会儿”表示的是一种不确定具体分钟数的时间概念,有可能是几分钟也有可能是一个小时。一般情况下,指的是比较短暂的时间,如果是几个小时以上或者几天就不适用。]*

  律若的注意落在最后一段解释上。

  如果是几个小时以上,就不适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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