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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顾朔打进京城后,西南王伏诛,西南余党下狱,由刑部主审,兵部协同。这段时间陆陆续续审出不少东西,刑部尚书每日都呈折子汇报,具体进度顾朔都清楚,骤然听顾朔问,心里百转千回,不知顾朔是想什么,谨慎道:“已查清西南一党一十二桩罪名,还有……”

  顾朔打断他:“他和摄政王世子的事查了吗?”

  刑部尚书愣住,顾朔此前吩咐涉及到苏景同的事一概不许查,他因此回避了苏景同的部分,怎么突然问这个?

  “不是叫你查摄政王世子,”顾朔敲敲桌子,“是查清西南王如何同意与摄政王世子合作的。”

  刑部尚书理了理心神,回禀:“回陛下,先摄政王苏季徵伏诛后,苏家下狱,世子苏景同逃亡西南,呈拜帖面见西南王,五日后达成合作。”

  “五日。”顾朔抬眼:“朕想知道这五日发生了什么。”

  “是。”

  刑部尚书退下,顾朔把暗卫叫来,苏景同手筋断了,后来又和西南王合作,西南王倚重信重他,这期间苏景同说不定请过大夫,要暗卫去查查西南一带的大夫,有没有信息。

  手伤已久,不知还能不能治,就算能治,也得把手腕割开,来续接手筋。

  但苏景同现在还没有主动跟他说手筋的意思。

  左正卿说得对,以苏景同的习惯,不至于略提到一点,就控制不住看手腕,手腕的伤兴许和他变得自虐自残有关,可能触及他不愿意提的往事。

  顾朔额头一抽一抽地跳,想治又不敢刺激他。

  怪不得苏景同刚来广明宫当小太监时,会做带轮子的桶,哪里是什么他“灵机一动”省力气,只怕是他的手根本提不动桶,不得已出此下策。

  苏景同跟他习武,他明明已经察觉到苏景同软绵绵的没力气,却误以为他是从小到大不爱习武,不好好练,懒得使力气。

  书桌上放着一张苏景同画的“锦州兵力分布图”,旁边有苏景同的批注,字力道虚浮,显见是他没力气。

  顾朔吐出一口气,手不可抑制地哆嗦,又一口气憋在心里,不上不下,他怎么能一进宫就杀了西南王呢,让这老贼死得太轻易,眼下除了鞭尸,竟找不出其他泄愤的方法。

  他该留着人千刀万剐!

  顾朔抓起毛笔在纸上写了一个大大的“静”字,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他越写,越想起苏景同的字,苏景同浩瀚如烟海的爱好里,只有习字练得时间长些,正经下过苦功,现在都毁了。

  顾朔难以平静,心中愤懑难当,一个“静”字写完,情绪更加沸腾,挥笔连写一串“静”,越写字迹越翻飞,纸快速被写满,最后一个字飞到连笔画都看不清。顾朔把笔丢在一旁,抓起这张纸,力道极大,捏成纸团,狠狠扔到地上。

  顾朔烦躁地想:西南王死了有几月了,筋脉血肉只怕早烂没了,就剩一把骨头,鞭尸都鞭不到点子上。

  顾朔又把暗卫叫下来,“那老贼的尸骨挖出来,碎成粉,喂狗。”

  “是。”

  苏景同觉得今天的顾朔实在奇怪,又把折子搬回广明宫看,就放他身边,一边批折子一边看他,晚上本该习武,顾朔也借口太累,取消了这项日程。

  “你怎么了?”苏景同靠在顾朔身边,“是太医说我身上不大好么?”

  早上太医来过以后,顾朔就成这模样了,很难不让苏景同往这边想。

  “说你底子虚,”顾朔道:“得好生将养。”

  这话苏景同从小听到大,“哦。是个大夫就这么说。”

  苏景同亲亲顾朔的眼睛,顾朔小心避开他的手腕抓住他的手。

  这一晚的顾朔十分温柔,温柔地像四年前他刚来摄政王府,知道苏景同被苏季徵打了一身伤时的那晚。

  苏景同有心说两句话,没顾上,被温柔吞没。

  夜深人静的太医院,一个洒扫的太监悄悄推开某间房门,这是太医们存放档案的地方,苏景同要他查新进宫的太医是否有猫腻,是否是探子。

  值守的太监去茅厕了,一来一回需要些功夫。

  洒扫太监在档案中翻找,全部找了个遍,不见新进宫太医的任何档案,进宫的层层手续,他一样都没走。

  洒扫太监皱眉,一样手续都不走,还能进宫当太医,除非皇帝身边的潘启和贺兰芝亲自安排。

  难道是皇帝的意思?

  如果是皇帝的安排,那应当不是苏景同猜测的探子了。

  洒扫太监翻完太医档案,不信邪,兴许是他们放错地方了,于是打开了隔壁的柜子,这里面放的是存档的开过的药方,每位贵人一本。

  洒扫太监一本一本的翻着,都是周文帝和他的妃子们的药方。翻到最后一本,洒扫太监的眼睛瞪大了,药方本上赫然写着“左正卿”三字。

  左正卿的药方本,怎么会在太医院?

  药方本厚重得让人心惊胆战,这得生了多少病才会如此?

  洒扫太监打开第一页,看清上面的症状说明,手一哆嗦,险些将药方本摔掉。

  他将药方本揣进怀里,将一切复原,心神不定、脚步虚浮地离开了。

  早上,苏景同睁眼,熟悉的屏风,熟悉的大殿——顾朔又把他带来开朝会了。

  顾朔坐在龙椅上面无表情地听朝臣汇报今天的疏议,朝臣们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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