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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人?”
拜石台上, 容玠与顾玄章相对而坐。
容玠正为顾玄章斟茶, 听得他说的话,动作却是微微一顿,“汴京来的?”
顾玄章颔首, “我也是无意中得知,这位贵人每逢金秋都会暗中来临安,在东郊的别院小住一段时日。你若之后想入朝堂、做一番事业,那便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容玠若有所思,“先生的意思是……”
“这段时日,你可以多去那处别院走动一二。”
“……”
容玠抿唇不语。
“九安,我知道你在顾虑些什么。”
顾玄章看他,“但我既做过你的先生,也曾在宫中给他授过课业,所以我清楚你们二人的秉性。你与他……应当是一路的人。你帮他,便是在帮自己。”
容玠眸光微动,看向顾玄章,半晌才道,“我信先生。”
顾玄章笑了笑,将一封信笺交给容玠,“拿着我的这封信,去吧。”
容玠起身接过信,拱手向顾玄章作揖。
***
穆兰生辰宴后的第二日,知微堂就真的迎来了一位财神爷,不过不是财神爷本人,而是替他跑腿的下人。
一个下人,谈吐举止却比临安城的一些官老爷还气派,说得还是一口极为地道的官话,丝毫不带临安周边的乡音。
似乎是汴京来的……
苏妙漪只是在楼上瞧了一眼,便眸光一亮,匆匆走下楼迎接。
“这位老爷,可是想寻什么藏书?”
她笑着问道。
来人也客气地笑了笑,“娘子客气了,我不过是个下人,来替我家主子寻个人、传个话。”
苏妙漪愣了愣,“寻人?”
来人扫视了一圈四周,“我家主子要找的,是这间铺子原先的东家,江半仙。”
“……”
苏妙漪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这个江半仙是在说江淼。
虽说知微堂和江淼共占一个铺面,可知微堂开张到现在,这还是第一个特意上门找江淼的客人。
苏妙漪还没忘了自己要帮江淼挡去麻烦的责任,于是多嘴问了一句,“敢问贵府找江半仙是为了……”
那人挑挑眉,一脸奇异地,“找江半仙还能是为什么,自然是为了请她看风水。”
说着,他朝身后招了招手,一小厮就走上前来,将怀中捧着的匣子一掀开——
苏妙漪整张脸顿时都被蒙上了一层金光,表情也在这烁烁金光里变得扭曲了。
金珠,一整匣金珠……
都是给江淼的!
江淼正在楼上吭哧吭哧写着孽海镜花第二卷,就被苏妙漪打断叫了出来。
“……你为什么这个眼神看着我?”
看向靠在门边阴恻恻挠墙的苏妙漪,江淼只觉得背后起了一阵凉意。
苏妙漪咧开嘴冲她笑了一下,“我在想一些杀人劫财的可能性。”
“……”
江淼一头雾水地下了楼,瞧见楼下两个人和一匣金珠,顿时什么都明白了,“怎么又是你们?”
那两人见了江淼立刻恭恭敬敬地作了一揖,“江半仙,我家主子有请。”
“上次你们家那棵桂树不是活了么?这次又要救什么?”
“江半仙有所不知,我家主子喜欢时移景变,每年别院都要重新布置整修。今年这池塘里不知怎的总有异味,鱼儿花儿的也都蔫蔫的,所以请您过去看看。”
江淼还未来得及应答,就听得头顶传来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
“这种琐事请个鱼奴花奴不就解决了,还非要来劳烦江半仙?”
江淼抬头就见苏妙漪趴在栏杆上,一双眼盯着那匣金子,移都移不开。
江淼对这些金银俗物原本是不感兴趣的,可见了苏妙漪这幅酸溜溜的模样却觉得身心舒坦,于是立刻当着她的面接过了那匣金珠,还故意拉长语调刺激她。
“其实这种琐事,我的确是不想管的。可你们回回都带一匣金子来请我,如此破费,我就只好勉为其难去给你们瞧一瞧啦——”
“不过我去了也就只能给你们指点一两句话,能不能领会我的意思,还要看你们的造化啦——”
“都说了我江半仙出马,一字千金,有些人偏偏就是不信啊——”
话音未落,身后便有一阵劲风袭来。
江淼本以为是苏妙漪气急败坏地冲下来要给她一拳头,谁料一转身,却对上一张谄媚讨好的脸。
“我狗眼看人低,我现在信了。”
苏妙漪凑过来,殷勤地给江淼摇扇掀风,“江半仙,你这样的身份出门,怎么能没有人伺候呢?把我带上吧,我给你捏肩捶腿、撑伞扇风,如何?”
江淼一眼看穿苏妙漪的心思,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