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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辛泽渊人走出去了,活像一尊雕像的韩千君才动了动眼珠子,饶是她再迟钝,也知道辛公子适才的行为,逾越了!

  他,他碰到自己了,她斜着眼珠子亲眼所见,两人肩膀挨在一处了,这回她可是动也没动,是他自己靠过来的。

  追出去,人已经不见了,只剩下杨风立在了院子里的槐树下。

  杨风再一次见证了那位前贵妃娘娘,立在廊下傻笑。

  笑了一阵,见她径直朝着自己而来,杨风下意识做出了防备,谁知对方快到跟前了,神色一愣,像是发现了天大的喜悦,欣喜地问道:“他适才是不是叫我千君了?”

  杨风:……

  他怎么知道,又不是顺风耳。

  “啪——”一声,杨风回过头,便看到韩千君扔了一个不算太鼓的荷包在跟前的石桌上。

  杨风不明白她什么意思。

  韩千君提点道:“你的俸禄是我给的,且后面几个月的俸禄我也付了,如今我主动找上你,你应该懂,往后能不能高升,就看你抓不抓得住机会。”

  杨风忍俊不禁,她莫不是把自己当成宫中的太监了?

  韩千君已经开始发问了,“辛公子有没有对旁的姑娘,也像对我这样?”说完又紧张地交代道:“千万要保密,不能告诉他,我问过你。”

  她还真是什么人都敢相信。但除了这位前贵妃,主子还真没在其他小娘子面前这般装过,扬风道:“没有。”

  韩千君心下一喜,继续问道:“辛公子没有给旁的小娘子做过饭,泡过茶,一道看过书?”

  她在说什么,主子很闲?杨风道:“没有。”

  韩千君眼睛越来越亮,“嘘寒问暖也没有?”

  杨风瞟了一眼她桌上的荷包,这么多问题,里面的银子怕是不够付。韩千君很快看出了他的心思,忙道:“这只是定钱。”

  杨风偏过头,“没有。”

  韩千君悬来两日的心,平稳落了地,这才问道:“你可知,辛公子喜欢什么官?”

  杨风觉得她弄错了方向,公子在朝堂上的官职韩国公给不了,但可以给他一个新郎官,那日盐罐子的恩怨,他铭记在心,没那个善心去提醒她,摇头道:“不知道。”

  “那他喜欢什么?”

  这个杨风知道,“钱。”

  韩千一愣,那先前自己问能不能买他,他说不能,瞧来是给的不够,又问:“多少程度的银钱,他才会喜欢。”

  钱这东西自然是越多越好,杨风说了一个事例,“前日有人送了公子五万两。”黄金,“但公子没收。”

  “五,五万两…”可她只有两万两白银。

  —

  三万两的差距,她上哪儿去弄?要不问郑氏把自己的嫁妆要过来?只怕刚张口,便会被郑氏质问她为何需要那么多钱?自己但凡说出辛公子,她的父亲当日便会杀来这间私塾,把辛公子叫到跟前,从头到脚审视一番,再把他祖宗十八代挖出来,然后大骂道:“为何要骗我心肝闺女的钱!”

  韩千君一想起那一幕,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算了,不能打草惊蛇,三万两,她自己想办法。

  明日她进一趟宫。

  心头念着银子的事,午食同辛公子用饭都有些心不在焉,辛公子唤了她几回,她才回神,张口便语出惊人,“辛公子,你等着我,我明日就去筹银子。”

  辛泽渊:……

  她何时如此喜欢银子了。

  见她搁下碗筷便要辞别,辛泽渊拉住她,“你有马车?”

  韩千君一愣,还真没有,来时雇了马车到私塾,回去私塾门口可没有马车供她雇佣。

  辛泽渊看了一眼她剩下的半碗饭,“吃完,我送你。”

  来了这么多回了,辛公子每回只送她到门口,从未送她出过水市,今日是头一回,且也是第一次坐他的马车,一点都不比她那辆差,靠近马匹的位置置办了一张软塌,榻上铺了一层皮革,宽敞到四五个人都能坐下。一侧则摆放了是一张茶桌,上面的茶具一应具有。

  另一侧摆着一炉熏香,袅袅青烟从炉缝里钻出来,笔直地往半空中升,韩千君终于找到了那股清淡的香草香从何而来。

  韩千君转头看向身侧的公子,见到他一身青衣素带后,所有的疑惑又一瞬消散了,问他:“马车是雇主的?”

  一定程度上,辛夫人也算得上是雇主,辛公子点头,“嗯。”

  “下回我送你一辆。”他们不坐别人的。

  见他又穿回了旧衣,问道:“前日我送你的那身衣袍呢,怎么没穿。”

  辛公子答:“舍不得。”

  韩千君一阵心酸,为了这句话,她也要努力筹银子。

  前日为了银子的事没睡好,昨日被辛家夫人的突然送礼又搅得心绪不宁,回程的路上,马车一摇,韩千君渐渐生了困意。

  点了几下脑袋,韩千君下意识靠去了马车壁,沉睡前记得自己是枕着一边直棂窗睡过去的,一觉睡醒,再睁开眼睛,人却在辛公子的肩膀上躺着,回程的路要一个多时辰,天气一暖和,坐久了马车内便有些闷沉,不知何时靠近辛公子一侧的直棂窗,敞开了一条小缝,徐风先吹在他身上,再慢慢地溢入狭小的空间内,不冷也不闷,气温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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