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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宸明帝久久注视着眼前景象,竟有种鼻尖酸楚的感觉。

  小内侍快步过来传话,朱尚仪对群青喜道:“皇后娘娘恩典,晋你为正六品司籍。”

  群青低头谢恩。

  耳边传来惊叹声,原是那些舞灯宫女变幻阵列,刚好拿灯笼组成一个巨大“寿”字。

  李盼不知何时到了宴席上,冷冷笑道:“心意不错,只是这寿字少了一点,未免不敬。”

  他这一说,殿内人都注意到,这寿字确实少一点。是因原本那个当“点”的宫女走错了位置,和其他人撞在一起,跌倒在地。

  这名宫女闻言大骇,更是乱了分寸,连爬带滚地到了宸明帝面前,仪态全无,十分扫兴:“圣人恕罪!”

  李盼心中得意,这些没面过圣的蠢物,都不需要罗织罪名,自己便乱了阵脚。

  然而,宫女抬起梨花带雨的一张脸,却令李盼神情凝固。她面如满月,眉眼端丽,连鼻尖的小痣,都恰好与少女时的元后极为相似。

  被月色一照,宛如元后芳魂归来,让人不知今夕何夕。

  宸明帝久久地看着她,实在说不出责怪的言语,哽了半晌道:“无妨。”

  这宫女又大着胆子道:“奴婢等出身掖庭,第一次面圣,未料圣人如此和蔼,可否讨个恩旨,将奴婢和姐妹放出宫去?”

  宸明帝大手一挥便同意了,见她欢喜谢恩,竟也从胸腔里震出一声笑,因为在他的记忆中,很少见到元后如此开心的模样。

  李盼身边内侍见状,下跪提醒道:“殿下不能献舞了!圣人本就不喜郎君扮女装,此计今晚只能用一次,若再有一次,便显刻意,恐圣人觉得东施效颦。”

  李盼却是面色阴骘,浑身颤抖:“你说谁是东施?”

  他已穿上襦裙,面带妆容,活脱脱一个娇美娘子。数日节食苦练,做到这一步,不过是为了凭借酷似母后的面容,让宸明帝想起母后,继而对他生怜。然而他未曾料到,还未上场,有人竟提前将他要用的招数给用了!

  他看向群青,群青站得笔直,绽出一个极清淡的笑。

  她旋即垂下长睫,掩住眸中愉悦之色。

  他毕竟是个皇子,扮得再像元后,能有真正的少女像?群青一张张抚摸过元后的画像,已将其神韵深深印刻在心底,包括她的妆容、神态,还有鼻尖上的小痣。掖庭之中,奴仆数百,找一个最有神韵的浣衣娘子并不难。

  几场表演过后,宸明帝便叫开宴。嫔妃皇子们开动之后,女官才被允许动筷。群青坐下来,面对满盘珍馐,她只夹了一筷烧鹅放在碗里。

  她想起阿爷和时玉鸣都喜欢吃烧鹅,还曾将一只鹅烤成了炭黑色。不似宫中的烧鹅切成小块,皮酥里嫩,泛着金红的色泽。

  烟花的响声中,群青静静地将烧鹅吃下,她持箸的姿态端庄雅致,和当年那沉默别扭的小娘子判若两人。在宫中数年,她变化了许多,这不妨碍她将他们藏在心底,好好地过完这一生。

  忽然嗅到一缕柑橘气味从身侧而过,群青回过头。

  然而衣香鬓影当中,并无其人。

  大约是婚约给她太大的打击,才产生了幻觉,群青又给口中塞了一块烧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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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有宫女躬身来到丹阳公主身侧:“两位大人在曲江池畔,请公主赏迎春花;”

  丹阳心知赏花是假,相亲是真,她揽了揽披帛,笑道:“外面多冷!叫他们进来,我请他们饮酒。”

  过了一会儿,楚怀尧、刘诞两名文官一前一后进来,与丹阳对饮。这两人一杯一杯地饮酒下肚,谁也不愿输了面子。

  丹阳公主不胜酒力,笑着点点那二人道:“你二人去偏殿等我。”

  说着,她摇摇晃晃地去了东偏殿休息。@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丹阳公主一去不返,两名文官亦是面色酡红,愈发酒酣耳热,心浮气躁,不能安坐。

  二人先后离座,透过偏殿的雕窗,看见丹阳公主醉卧床榻,裙摆逶迤,如同一朵绽开的牡丹,身量的起伏,竟叫人喉头发紧。

  两人窥伺对方,又尴尬地转开目光,生怕被看出心中想法:“这酒烈得很哪,难怪公主不胜酒力。”

  “正是。”

  “刘兄,我先去外间散散酒。”

  “我也去。”

  这厢楚怀尧见四周无人,在外面饶了一圈便快步回到殿中,心几乎要跳出胸膛。他推开门进入偏殿,两个守门的内侍不仅没有阻拦,还无声地掩上了殿门,熄了两盏烛火。

  楚怀尧见此状,心中有了底。不仅他阿爷、孟相暗中相助,圣人一直希望公主早日嫁人,恐怕对此事也是默许。

  想到此处,刚才那酒更是灼烧着喉咙。他一步一步地接近榻上的公主,才触摸到她的裙角,便被一人用力推开。

  推开他的是苏润。方才苏润远远地见到丹阳公主离座,犹豫了许久,还是不放心,跟了上来,谁知看到这种景象,苏润墨玉般的眸中几乎要冒火:“你疯了是不是?”

  楚怀尧被打断很是不快,揪起苏润的衣领将他重重推开,耐着性子道:“我做驸马是早晚的事。公主醉酒,我来看看她怎么了?倒是你。”

  “你是想轻薄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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