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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他的孩子回宋家不成?
心知这是在外人跟前遮掩的话,但,他心里也不愿他的孩子再与宋祈舟扯上什么关系。只冷道:“行了。”
“这件事先不要声张,如有泄漏,孤唯你是问。”
斥退医师之后,却是无论如何也坐不住。快步去了后院,从那条密道去了小桃坞。
令漪正在窗下捧了个花绷子绣荷包上的图案。仍旧是之前的那幅鹿王本生图,才只绣了个鹿角,却也用针细巧、不见针迹,足见绣图的巧夺天工。
冷不防听见身后的通报声,她放下花绷子欲起身相迎,嬴澈疾步走来,按住她纤薄双肩,将人重新按回了凳子上。
“你……有孕了?”他小心翼翼地问,视线一错不错落在她的脸上。
令漪面色微赧,低垂着眸看着他胸前衣襟上绣着的麒麟暗纹,轻轻地嗔:“纤英不是都带着人过来同王兄禀报了么?王兄何必明知故问。”
窗外阳光正好,照得一团又一团的蔷薇花影打在女郎的脸上,似将那抹赧色染得更深。
嬴澈看着那双清波微凝的眼睛,只觉一颗心也似坠入月下温暖的春水里,渐渐酥软。
虽然已事先从医师口中得知,但直至此时,听她亲口道来,他才觉心中说不出的畅快。好似平生也没有过这般畅快的时候。
而这份喜悦,是眼前的女郎带给他的。他语声不知不觉温软下来,温柔凝视着她眼睛:“既然有了,就生下来吧。”
“孤还没有子嗣,若能出自溶溶腹中,也颇合我心意。溶溶且安心养胎,别的,都不用担心。”
名分,生产,还有将来这孩子的身份问题,都不必担心。
欣喜之余,不免又觉遗憾。
还没来得及等她爱上他便有了孩子,日后孩子降生,就难有这般二人独处的时刻了。
令漪心道,你倒是称心如意了,她却不高兴。
她实在怕。虽然医师说是四个月,可实际的月份,彼此都心知肚明。
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她回来还不到三个月,便有了身孕。若说是他的,那便是“热孝”之中就与他有了首尾,传出去,只会被人戳脊梁骨说不检点。
她到底也是个女儿家,哪能完全不在乎,况且这样的话,难道好听么?
还有宋郎……宋郎若是知道了,该是有多难过呢?她实在对不起他……
“好了。”嬴澈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手指轻勾过她脸,温和地安慰道,“溶溶别怕,孤让医师先瞒着,不会有事的。”
“可这事是能瞒得住的么?”令漪哀哀反问,“等将来肚子大起来,要如何遮掩?”
他笑:“那就只能委屈裴小娘子与我做妇了。”
做妇?做妾还差不多吧。令漪气恼地想。
前日还说“允她做个媵妾”,眼下不过一句调笑,她自不会当真。
可,就算是做妇,他愿意,她还不愿意呢!
他想得美。
令漪心中气息颇为不平。她凉凉睇他一眼:“那王兄前时说的给你下药之人,找到了么?乱棍打死了么?”
既然有了,她也没法将这孩子拿掉,自然要利用怀孕之事为自己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嬴澈何尝不知她是故意试探,在心中笑她幼稚,他还能真把她乱棍打死不成?那他如何舍得。
倒也配合地答:“找到了找到了,已经让宁瓒处置了。”
她轻轻哼了一声,声如蚊蚋,却实有些往日难见的小女儿情态。板起脸来又问:“那我父亲改葬的事呢?”
“急什么,还有些日子呢。”嬴澈道,“好歹也是我未来孩子的外祖父,难道我会舍得让他埋尸荒郊?需细细挑选棺木、找人撰写墓志铭、刻绘石碑,自然也就耽搁了些。”
听他语气倒是有认真在做,令漪放心些许:“那就好。”
劳他做了这许多她也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俯身,从篾萝里取出那条压在最底下的五彩丝绳:“这个……给王兄。”
语罢,纤指一勾,将那丝绳,轻轻系在了他左腕上。
“长命缕?给我的?”嬴澈抬腕细看,微微皱眉,“这是什么意思?”
时下风俗,五月五日,以白、红、黑、黄、青五彩丝线编织长命缕,系于臂上,或手腕处,便能辟邪,令人不病不瘟。
可这个一般都是系在小孩子臂上的,或是奉给家中老者。他不是稚子,年岁,应当也还没大到能做她“长者”的地步吧?
“没什么啊,就端午节要到了嘛,想着给王兄编个这个,就当讨个吉利,祈愿王兄百病不侵。”令漪道。
其实这是她幼时的心愿了。
她入府时正近端午节,彼时他刚刚收留了她,让她不至于被抓去教坊做小妓子。她很感激这个面冷心热的继兄,时值端午,便同母亲身边的婢女学了,亲手织了一条,想送去给他。
可还没有送到,就被跟踪她的宜宁县主一把抢过,扔进了桥下流淌的潺潺清溪里。
她直到这时还记得嬴菱说的话。
“你就拿这个去讨好我王兄?”
金尊玉贵的小县主一袭火红如石榴花的裙子,其上遍织宝石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