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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雪荔吃林夜的“不要脸”。
躲在阴影角落里的少年,听到隔着笸箩,雪荔惊讶的自言自语:“我的眼泪弥足珍贵?”
“对啊,”林夜睁大眼睛,煞有其事,“你听说过鲛人的传说吗?鲛人不常哭,因为他们每次哭,眼泪都会化作珍珠,举世哄抢。若是天天哭,岂不是哄抬物价,这让别人怎么活?”
林夜笑望着她,话题转得十分顺畅:“就如你……阿雪已经是仙女一样漂亮的小娘子了,平时不言不语都迷得人神魂颠倒、执迷不悟,若再有三两滴眼泪,这还让别的美人怎么活?阿雪要给天下的小娘子们留点面子嘛。”
雪荔茫然。
林夜强调:“神魂颠倒、执迷不悟。”
雪荔恍然:“我让你神魂颠倒、执迷不悟?”
林夜的脸更红了。
他飞快挪开眼睛,嘀咕:“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
林夜:“你看不出我迷恋你?不可能吧。”
林夜气呼呼道:“有一个人,迟钝,淡泊,冷漠,宁静,我行我素。我为之烦恼惆怅很久,也暗暗告白许多次,那个人还在似懂非懂。你说,我该不该喜欢这个人?这若是由我自己的理智决定,我早放弃了。”
雪荔:“好。”
林夜诧异,在飞快挪开视线后,他又飞快抬眼,惊疑:“什么好?我乱说的,你别乱答应。你再好说话,也不能这么好说话啊。”
“我不好说话的。”雪荔回答,她弯了弯唇,唇角流露的笑意,与她的浅色眸子相映,这些让林夜忍不住凑上去,观察她是不是在笑。
雪荔说:“我的喜怒哀乐弥足珍贵,我不会为任何人轻易落泪。”
雪荔:“宋挽风不行。”
林夜望着她。
雪荔:“师父不行。”
林夜仍望着她。
雪荔仰头看他,目光落入他眼中:“你,也不行。”
林夜眸子闪烁,欢喜地笑了起来。他轻松道:“这样最好。你知不知道你无动于衷的模样,像罂粟一样,最吸引人?不为任何人任何事折腰心动的阿雪,才能坦然走过这千重山,万道雪。”
雪荔轻轻“嗯”了一声。
她又道:“那我们回去吧。”
林夜顿了一顿。
雪荔怀疑的目光望过去,林夜手抚胸口,哀嚎道:“你以为本公子是如此无所事事的一个人吗?我来灶房找你,当然不只是怕你跑了,也是因为我饿了啊。你不是来找吃的吗?你找到了吗?”
雪荔眨一下眼。
林夜捧胸哀声:“好饿,胃痛。头晕眼花,手脚冰凉……阿雪快来扶一扶我,我觉得我要晕了。”
雪荔:“可你摸的是心脏,不是肚子。”
林夜:“……”
雪荔:“你习惯心脏痛了,忘了肚子的方位了吗?”
林夜面不改色地顶着白狐脸,将戏唱下去:“饿得我心脏跟着疼,可不可以?你又没有像我这么疼过,你怎么知道我摸的方位不对?你觉得我哄骗你是不是?阿雪,你我之间的信任,就如此单薄吗?方才是谁说想和我私奔,想和我同心结义生死相许生儿育女来着?”
雪荔:“我没说生儿育女。”
林夜眸子瞠大,心头簇跳。
雪荔背过身,去翻灶台上的锅碗,为林夜找吃的。而林夜站在她后方,眼睛快速逡巡这小小灶房,看这里哪里可以藏人,又藏了谁。
是了,他插科打诨这么久,可他毕竟是林夜。林夜愿意被她哄,却不是好蒙骗的人。
林夜的眸子挪在了某个疑似挪动了一点的笸箩上:那笸箩在地上擦出一小条灰尘,在雪夜中泛着光。
林夜薄薄的眼皮下,眼珠轻轻眨动:如果是府中的和亲团,没必要如此藏着掖着。如果是雪荔的敌人,二人早已大打出手,轮不到林夜出场。如果是女子,又不至于谈到“私奔”。
那么,便是一个与雪荔有私交、却未必与他私交好、年龄和雪荔相仿的少年郎了。
而这种人选,恰恰有一个。
林夜眯了眯眼:想拐走阿雪吗,或者挑拨他和阿雪的感情?
是了,他和雪荔之间的感情到底不深,容易被人利用。而貌美小娘子身边总是围着一圈苍蝇,她一味将人视作朋友,让宋挽风那一类的人乘虚而入。
先前林夜就是对宋挽风的态度处理得不妥,才让雪荔被宋挽风蒙骗。
而今,他不会再犯同一个错了。
“这里有块糕点,”雪荔清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她捻着那块糕点,“就是有些硬,放的时间长了些。还有茶壶……唔,水也冰了。”
林夜飞快笑:“你不是会武功吗?你不能帮我暖热吗?你不照顾我吗?”
雪荔默不作声,一手捧着茶点,一手提着茶壶。她如此实诚,默默运用内力。林夜骤然转身,看到的便是她安静乖巧的侧脸。
睫毛纤纤,面颊莹白。
林夜心头突得一跳,待他反应过来,他已不自觉靠近,不自觉俯下脸。少女幽香在鼻尖流连,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