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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义帝扶额失笑:“最近事多,朕心乱了。”

  但他并不完全信任林夜。

  在林夜扮演小公子出建业前,光义帝只当林夜是那位战场上骁勇飒爽、少年风流意气的林照夜。但是在浣川、襄州的事一一传回建业后,光义帝便开始重新审度这位昔日的照夜将军。

  林夜表现出的足智多谋,让光义帝暗暗心惊,暗暗思忖:林夜是否在与自己的合作中,隐瞒了自己一些事。正如,自己也在其中,隐瞒了林夜一些事。

  此时此刻,光义帝沉思片刻,露出苦笑。

  他涩声:“朕的幼弟,自小体弱多病,又身怀那样奇异的气血,便被看顾在玄武湖畔,不得离开。此次他出走,朕担心他的安危,却不知他如何想。”

  林夜眸子微微动了一动。

  光义帝转向他,吩咐他道:“你既然来到了金州,那便等朕的祭祀大典过后,再离开此地去北周吧。这段时间,你去探查探查那位世子,看看他的真假、目的。你也去查一查那些山贼,查那山贼真正效力的人是谁,山贼藏着的石碑,是怎么被李微言拿到的;誉王府上下和山贼,以前是否有些交情……”

  林夜惊讶。

  光义帝笑:“照夜啊,你昔日一心打仗,未曾顾忌身后。也许在你身后,誉王府并不和你齐心。”

  光义帝又静了一瞬,说道:“昔日,金州属于北周。誉王虽是朕的亲戚,却也是北周宣明帝的亲戚。之后你收服金州,誉王向朕称臣,心中如何想,却谁也不知。

  “去年,你和北周寒光将军在凤翔开战。你本想一举夺回凤翔,却兵败于凤翔,损失三万大军。朕从不曾追你旧责,因朕知道,战场伤亡,在所难免。只是三万大军啊……照夜,你是否想过一种可能呢?”

  林夜静立不语,脸色却微微苍白,朝皇帝抬起冰玉般剔透的黑眸子。

  他听到光义帝说:“是否有可能,誉王与你心不齐,誉王仍心向北周,暗自投诚北周……”

  林夜半晌后,露出一丝笑。

  这位少年公子的笑意很浅很苦:“陛下,臣已经不是林照夜了。”

  光义帝道:“朕自然知道。如今你身为小公子,国事便是家事。你去查吧,查出什么,都来报朕。”

  话说到此,林夜自然只能拱手称是。

  他出了行宫,粱尘便凑过来问他,好奇皇帝召他是何事。

  林夜一扫方才在殿中的沉着,捂着心口朝粱尘苦哈哈笑:“陛下又召我做白工,哎。为了让我查誉王世子,不惜把去年凤翔那场大战提出来说……”

  粱尘心一惊。

  他知道那场大战。他就是在那场战后,认识的林夜。

  彼时林夜驱车入建业,陆良辰逃出岳麓山游历四方。粱尘初见林夜,便见那位少年将军的沉冷漠寒,皆因一场战败。被战火卷席的少年将军意志消沉满身杀气,和今日的温和俏皮,全然不同。

  粱尘不想再看到那时候的林夜了:“那场战争……”

  他观察林夜的神色。

  夕阳之下,林夜背光而立。天边烂烂晚霞铺落他身,流金般跃入少年眼眸。少年本身的眼神,则被遮蔽,完全不能探视。

  粱尘只听到林夜看似浑不在意的声音:“往事不可追啊,我不想追啊,为什么所有人都非逼着我追呢?这一查,万一查出点什么不好的,我可是很为难的啊。”

  林夜长吁短叹。

  粱尘放下心:他喜欢林夜这样满不在乎的态度。多大的事情,小公子只要不放在心上,他便也跟着不放在心上。

  粱尘见林夜扶住下巴,突发奇思妙想:“或许,我该和陆娘子联络一番。”

  这一话,瞬间让粱尘警惕:“联系我姐姐?你找她做什么?你不会又想让她出面吧?你你你,你别总和我姐姐联系啊……”——

  林夜那一边,当真听皇帝的话,去查山贼,查李微言。

  北周来的长宁郡主叶流疏,当真辛苦。叶流疏登门几次,从没见过林夜一次。林夜生病时,养伤,不见客;林夜不生病时,奉旨办事,不在府。

  叶流疏忍不住微微笑:“小公子真有意思。”

  跟着她的侍女很着急:“来金州半月,你见不到小公子一次,怎么完成主子的任务?”

  叶流疏瞥侍女一眼。

  她来金州执行任务,修复自己和小公子的感情。这件事,侍女明显比她上心。自然,侍女是宣明帝派来监视她的,她的所有言行,恐怕都会被这侍女汇报给宣明帝。

  她若想自由,首先得摆脱这个侍女。

  叶流疏沉思间,执笔写了几封书信,交到侍女手中,让侍女出去办事。

  侍女伸手便来拆信:“郡主写了些什么?”

  信件被人当面拆看,叶流疏依然心平气和:“是派人去查那几个重要人物。和亲团的人,我都不认识。只有对他们多些了解,我才好针对。”

  叶流疏微微撩目,若有所思:“不对,我何必让人去查呢?和亲团的人,许多都是‘秦月夜’的人。你应当很了解才对……”

  侍女道:“属下并不起眼,冬君那类的大人物,平时岂是容易见到的?属下还是帮郡主去送信调查吧。”

  侍女快速出门,叶流疏则望着侍女的背影思忖,眼中笑意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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