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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孔内官手颤了颤,下意识躬背附身想为瑭王说几句情。

  魏皇后一挥手,打断他意图,厉声道:「去,如他所愿!」

  宫中的廷杖律尺那都是用来处置犯事宫人,何曾用到过尊贵的主子身上。

  孔内官捏着三指宽的律尺,冷汗簌簌往下落。

  魏皇后盯了他一眼,孔内官不敢再迟疑,只能走上前。

  封砚早已经脱去外衫,只着了中衣跪在正中,月绫里衫单薄,并不能阻挡什么,这一尺下去必然伤着皮肉,孔内官心里叫苦不迭。

  这对母子斗法,偏偏让他做了大恶人,这叫什么事啊!

  孔内官痛苦悔恨,自己为何要出现在这里,要是去送那盛三姑娘多好。

  人越是想逃避某件事,那事必然迎头撞上来。

  「还愣着做什么!」魏皇后正在气头上,一刻也不能等,见孔内官拖拉更是怒不可遏。

  「圣人……」孔内官支支吾吾,「这二十尺下去必见血啊。」

  魏皇后冷声:「胆敢状告亲长,必受切肤之痛。」

  封砚如此忤逆她,让她感到了威胁,此时不出这口气,她的心就无法平静下来,更听不进任何话。

  孔内官劝不动皇后,只能咬咬牙,对封砚躬身道:「殿下还请容忍一二。」

  「多谢孔内官。」封砚垂下眼,并无任何要为自己求情的意思。

  这是铁了心要受这二十律尺。

  孔内官无法在这律尺上留情。

  他为皇后掌管后宫刑责,动用刑罚少说也成千上百来次,这一尺下去是如何、二十尺下去又是如何,魏皇后一清二楚,他若是留了情,皇后定然要怀疑他不忠,是否已经偷偷偏向瑭王。

  这是孔内官万万不敢的事。

  年轻的郎君紧闭双目,两手成拳握于身侧。

  一尺下去,身子颤了一颤。

  两尺着身,他额头上的冷汗已然滚下。

  魏皇后从玫瑰椅上站起身,毕竟是她养育了十二年的儿子,见他受刑,心还是不好受。

  不过她唇瓣紧抿,就如封砚一般,不发一声,在某种程度上她与这个嗣子不是亲生犹胜亲生,都有相同的倔强在身。

  她没有喊停,孔内官不敢停下。

  若是对付其他宫人,孔内官可以做到将每一处伤都叠在同一个地方,这样伤势必然会更重。

  但对于瑭王,他就尽量将二十尺分开,不过这样就造成他背后满是血痕,看起来格外骇人。

  「二、二十尺毕!」孔内官大松了口气,放下律尺,颤巍巍地向皇后行礼叩拜。

  他的冷汗都把里外三层衣服都浸湿了。

  好在瑭王学武多年,身体强健,还能受得住,倘若真给他打出过好歹来,他一个小小内官,如何能承受得起这样的罪过?!

  魏皇后见封砚只是摇晃了几下,并未倒下,遂深吸了口气,转身又坐回自己的玫瑰椅上。

  「吾平日里都是这样教你的吗?你如今行事越发让人看不懂了。」

  封砚紧锁的眉慢慢展开,那张汗津津的脸微抬起,玉白色的脸因为冷汗而显出一抹脆弱,可那份脆弱感却生生折在他倏然抬起的眼眸里。

  「母后教我,从不敢忘,儿臣一直秉持……」那浓黑的眸子深处蓄着甚少示人的执念,是被他压抑着的妄求与野心。

  「遇事要忍。」

  「出手要狠——」他眼睫稳稳定住,直视着魏皇后。

  直到最后一句,眼睫方垂了下去,湿漉漉地覆上他那乍见狠戾的眸子,「……善后要稳。」

  显得那般无害。

  魏皇后忽然间在他身上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失控感。

  她究竟是教养出了怎样的得意之作?

  从前她觉得封砚哪里都好,唯独是少了一份攻击性,也少了为帝为君的野心,他太温顺听话,仿佛是掌中雀鸟,任由人摆布。

  可是她忘记了。

  有种人,有多大的欲望,就会有多大的忍耐性。

  他们才是绝佳的猎人,善于慢慢收网,不让猎物有丝毫洞察和反抗。

  「母后。」封砚唤了一句,让魏皇后回过神来。

  「小舅骄横跋扈,欺男霸女,民间早已怨声载道,再放纵下去,对魏家、对母后与儿臣皆为不利,今日儿臣将这些状纸送到明仁殿而不是直接交给南衙,便是来请母后亲自发落小舅,平民怨,得圣心。」

  得圣心三个字,他咬得尤为重。

  对于魏皇后而言,与皇帝失心,就是最大的损失,她在深宫恪尽职守、小心翼翼为得是什么?

  是保她魏家权势与富贵,太平与顺遂。

  魏平在她所谋之事中,毫无助益,甚至可以说是扯后腿之人。

  虽然一件件看起来都「微不足道」,只不过抢了几十民女,霸了几千良田,但是这背后却显出魏国公府治家不严,也严重影响了皇后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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