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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成竹,丝毫不乱。

  府尹大人目光炯炯,扫过两人。

  「堂下何人,状告何事?」

  盛则宁开口了,声音清脆清晰:「小女姓盛,乃珍食馆少东家,今日这位孙姓郎君无凭无据诬告小店所售粽子名不副实,小女这里有与酒坊杨管事购入凉州糯米的交契,也有酒坊从米铺购入糯米的交契。」

  府尹大人让身边的判官把证据呈上,他仔细阅读,只见无论格式、落款和指印都齐全,是符合规定的交契,上面细写了交易的是凉州糯米四百斤,价十两。

  再看米铺的交契,也条条清楚,并无错漏。

  「大人,她说谎,那杨管事卖她的是陈州小糯米。」孙无赖扯起嗓子喊冤,「小人就是吃出不对,好言询问,他们为了掩盖事实,竟要关起门来把我打死,大人尽管去问,有父老乡亲亲眼目睹,都可为证!」

  「胡说,我不曾伤你一分。」盛则宁冷冷叱他。

  「你本就是个毒妇,之前你让人当街打管郎君的时候就暴露无遗!」孙无赖满脸凶相,朝她龇牙咧嘴,十分有辱斯文。

  府尹大人不得不再次拍响惊堂木,令其收敛。

  「这么说,孙郎君是替管衙内报仇来的?」盛则宁反问。

  孙无赖一个机灵回过神,凶巴巴地道:「这是你我之间的纠纷,别扯旁人!」

  「好,不扯旁人,就说杨管事因为酿酒掺假一事已经被南衙抓捕,他又是怎么同你透露陈州小糯米一事?」

  盛则宁转头,同府尹大人行了一礼:「大人,既然孙郎君有人证,不若把杨管事提来一问,相信以大人明察秋毫的本事,一定能洞察真相。」

  府尹大人挑起眉,再次敲响惊堂木。

  他就还没见过谁家的小娘子站在公堂上还能这么镇定自若,甚至还提起建议来。

  府尹大人虽然拍了惊堂木,但是又想到小娘子的建言有理,就命令人把杨管事带上来。

  杨管事在牢里待了几天,眼见着就瘦了一圈,此刻蓬头垢面,「哎哟哎哟「叫着,被两个魁梧的差役架着进来。

  本朝律法,贩卖掺假食品、缺斤少两等,依律都要仗刑三十至五十棍。

  杨管事刚被仗打不久,伤还没好全,这么一折腾,满头都是冷汗。

  府尹大人让人把案子略说了一通。

  「杨必德,这位孙郎君说是从你这里得的消息,可是真的?」

  「是……真的……」杨主事忍着疼痛点头,余光瞥见那小娘子眼睛一斜,似是不怀好意地一笑。

  「杨主事为了构陷小女,连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也在所不惜,何等慷慨,既是如此,那我恳求大人派人去铺子里一查……」盛则宁其实还庆幸,这一次他们做的不够彻底,并没有能让她坐实罪名的证据,让她无处可辩。

  所有盛则宁不怕被查,只要官差介入,一查究竟,反而能更好得还她清白。

  「什么命?」杨主事慌得左右看,结结巴巴道:「不、不是说好了,就、就打三十棍,罚没钱财,我这罪不至死吧?」

  「用次等糯米代替优质糯米酿酒,其罪与酒中掺水一致,不过,先前你被棒刑是因为掺水一罪,若我们查证属实,那不是凉州糯米而是陈州小糯米,你还得受上三十棍。」府尹大人旁的判官竖起三根指头。

  杨主事猛然瞪大眼睛,活像见了阎王在对他招手。

  「三、三十!不成啊,我不行!再打就会死人了!」

  杨主事哭得比孙无赖还大声。

  这大堂上瞧着无比荒谬怪诞。

  唯一弱小的小娘子一个人站得挺直,不骄不躁,不惧不怕,就像是在自家的庭院里一样从容不迫。

  反倒是两个大男人不嫌丢人地又哭又闹,十分难看。

  「肃静!」

  府尹大人不得不再次严厉警告,「杨必德,本官再问你一次,孙为说的可属实,你曾对他吐露以陈州小糯米代替凉州糯米卖给这位盛娘子?」

  杨主事连忙摇头,他屁股上的伤还没好全,实在挨不住再打这三十棍。

  他涕泪横流地反口道:「小的、小的就是胡说八道,那是凉州糯米错不了,大人您派人一查就知道,小的这次说的都是真话啊!」

  惊堂木再次拍响,府尹大人斥道:「大胆刁民,竟敢欺瞒本官。」

  杨主事摆手:「不敢了不敢了,小人不敢了。」

  「这两份交契上都写得清清楚楚,你们还有什么话可说?!」府尹大人捏着两张纸,在他们面前抖动几下。

  孙无赖见杨主事如此不顶事,连忙往地上一扑,哭道:「大、大人,这件事中兴许有误会,可小人头上这伤确实拜他们所赐,他们恃强凌弱,目无法度,大人一定要为小人还个公道!」

  府尹大人看了眼孙无赖。

  这都跑到别人门口胡乱叫嚣,会被打也正常。

  盛则宁这时见府尹大人的神情不对,似是信了孙无赖的话。

  「大人,他说得全是假的,小女从未让伙计对他动过手,将他带到后堂也是为了将他控制起来,带来见官。」

  「大人明查啊,前几日在甜水巷口有人令仆欺辱暴揍一名学子,这事大家可都是瞧见了,正是这位盛娘子!」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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