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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盛则宁抬着下颚,眼睛里闪着坚定的光芒。

  封砚甚至还听见她小声嘀咕了一句,为自己鼓劲:我没有错。

  但是站得近的封砚还是能发现她频繁起伏的胸膛和略显急促的呼吸。

  她应该还是有些后怕的。

  试想一位养尊处优的贵女,平日里呼奴使婢,出入护卫家丁相伴,何时受过这样的诬蔑与折辱。

  封砚本觉得自己该出头,但是听见盛则宁条理清晰地一条条为自己辩解,他便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多余。

  他偏头注视,眼中是少见的专注。

  面覆着薄纱的少女昂首挺立,因情绪激动而两眼明亮,好像是落入了星子,闪耀着绚丽的光彩。

  她原来是这样有勇气,不畏惧人言也不惧事来。

  不似那千娇百宠长大的娇娇,倒有几分御史台直言进谏的铮铮风骨。

  「岂有此理!你、你不过是个女子,竟敢对我们出言不逊!」学子积羞成怒,跳脚道:「身为女子理应三从四德,讲究谦卑知仪,哪轮到你对我们指手画脚,还辱没我们夫子和长辈!」

  身为学子,他们要尊师重道,若是放任旁人指骂师长,那就会落到一个不好的名声,于将来的仕途大为不利。

  「像你这般的泼妇定然要被男人休弃!」

  「你名声毁了,又能好过到哪里?!」

  盛则宁秀眉紧蹙,虽然看不清她的唇,但是封砚下意识觉得此刻她的唇应也是抿得紧紧。

  这些学子七嘴八舌、咄咄逼人,让她一人难以招架。

  封砚取出腰间的令牌,亮与众人,容正色肃:「各位既然各执一词,不若跟本官去一趟南衙,当堂对证,孰对孰错,定会给个交代。」

  学子们虽然气愤,但是脑子还没醉糊涂。

  去了南衙,就会留有记载和笔录,他们还没入朝为官,就先背上案底,怎么想也不是一桩划算的买卖。

  有人不干道:「分明是她伤人,抓她就是了,我们还要准备秋闱考试,谁有空去什么南衙!」

  「就是!就是,我看你分明是看中人家小娘子貌美,故意要给她行方便吧!我们才不上当,谁知道进了衙司,你会如何搓磨我们!」

  「我们不去!」

  学子们满脸不信任,虽然面前身长如玉的青年生得一张正人君子的脸,可谁知道他心底有没有些龌蹉的想法。

  大家同是男人,总会有些心照不宣的默契。

  盛则宁气极,这些学子一遇事就拿秋闱来说项,赫然把这个当作自己的挡箭牌,是料定没人敢对他们这些未来的」进士「出手。

  「即使如此,那我们就秋闱之后再算账,到时候请这位大人秉公执法,定要给出一个公正的交代!」盛则宁看了一眼封砚,说着不肯罢休的话。

  凭什么这些男人就觉得事情是他们想开始就开始,想结束就结束。

  封砚没搭腔,也没有反驳,静静看了她一眼,目光转移回前方。

  那几个学子没有料想盛则宁如此难缠,脸上隐隐露出后悔之色。

  「罢了,晦气,我们明日还有考试,懒得和你们费口舌!」一名学子率先捧着脑袋,气哼哼扭头走,其余人也瞪了盛则宁几眼,骂咧咧地走了。

  一场闹剧,戛然而止。

  差役们没人拦住学子们,就这样放任他们离去。

  盛则宁气急,可浑身上下犹如歇了力,变得十分虚弱。

  巡查卫的人早被告知了封砚的身份,此刻都提心吊胆地前来请示,封砚并不是来巡视他们差事的,就随意交代了几句,把那几个醉得不清醒的人带去别的地方醒酒,以免再闹事扰人。

  等其余人都各自忙开,他才又回到盛则宁面前。

  麻叔紧张地不敢抬起头,早就退到后面。

  竹喜不在身边,盛则宁孤伶伶地,瞧着很落魄,尤其那一脸的疲色就再也掩饰不住。

  「我送你回去。」

  马车一时半会回不来,盛则宁也不知道还要在这里等多久,他的差事也还没办完,不好继续耽搁下去。

  这是抽空出来一趟找她。

  其实,若不是盛则宁是打着他的明目,他本不会来这一趟。

  盛则宁抬起眼,莹润的眸子里还有未散尽的怒,「不必劳烦殿下,我就在这里等竹喜回来。」

  她的声音瓮瓮,似乎无精打采,又仿佛是不想和他多说几句。

  封砚从她倏然垂下的眼睫里看出了迁怪,沉默了片刻才道:

  「你是认为我不该这么轻易放走他们?」

  那才垂下的眼睫轻颤了一下,又被幽幽掀起,盛则宁深吸了口气,直视封砚道:「身为女子,被人蓄意挑衅调戏,为保名声就该避让退缩,不予计较,这就是臣女自幼被告知的圭臬,但是直到现在,臣女都不认为这是对的,大概是因为从来这个世界都是男人的天下,他们是学子,将要来入朝为官,自然就比臣女重要,无论臣女是依靠父荫还是依仗未来的夫主,都不能与之抗衡。」

  更别提身为女子,以自己这单独的个体来对抗。

  她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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