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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铁须趁热,与其等着御史们参年羹尧一本,还不如他们先下手为强。
李卫虽是户部尚书,但如今他很得皇上信任,皇上早在继位之初,就曾与李卫说过,若朝中有如从前平库银之事,李卫只管上奏。
两日之后。
李卫就于早朝时参了年羹尧一本,指出川陕总督年羹尧犯下欺罔罪、稽越罪、忌刻罪等三十六条罪行。
其中以当日年羹尧在青海蒙古饥荒欺瞒不报,加收川陕百姓赋税一成,在官员任免等事务上独断专行、排斥异己、任人唯亲等事最为严重。
到了最后,李卫更是正色道:“……此等贪官污吏,仗着有所依仗横行霸道,若皇上包庇,定会叫朝中官员上行下效,寒了百姓之心。”
他这话一出,本就安静的殿内更是噤若寒蝉,一个个大臣恨不得连呼吸声都放缓了不少,生怕皇上觉得他们对此事有所见地。
这年羹尧是谁?
先帝在世时就看重这人,更不必如今六宫之首的华贵妃娘娘更是他的亲妹妹。
那可是膝下有皇子的皇贵妃呀,说句不好听的,等着皇上百年之后,指不定龙椅上坐着正是六阿哥!
但六阿哥福惠会不会继承大统谁也不知道,他们却知道如今皇上对贪官污吏是严惩不贷,眼里是一点沙子都容不下,索性一个个低着头装鹌鹑起来——这等事啊,还是少掺和为好!
皇上也是没想到李卫竟会当众提起这事儿。
这是年珠的意思,还是李卫的意思?若是李卫的意思,那年珠知不知道……
还未等他想明白,就已看见隆科多上前一步,正色道:“启禀皇上,老臣私以为李卫李尚书这话说的不对,年总督虽偶有不当之行,但自年总督上任后,川陕一带赋税年年攀升,西北再无战事。”
“老臣也打听过了,虽说年总督加收百姓一成赋税,但皆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并未谋取私利。”
“还请皇上彻查啊!”
他是朝中出了名的老狐狸,他这一站出来,接连有三两个大臣也跟着站了出来。
李卫却是不依不饶道:“统领大人这话所言,下官并不赞同,往年年总督回京讲究排场不说,运送的礼物更是价值不菲,这就是您说的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吗?”
“李大人,此事我也有所听闻。”隆科多并不知道李卫与年珠之间的关系,却觉得这人简直是个榆木脑袋,“有道是人非圣孰能无过,敢问李大人一句,你当官这么多年,就没有做过错事吗?”
“下官自然敢保证为官多年,未曾做过一件错事坏事。”李卫看着隆科多的眼睛,毫不退让,“经下官之手的公务一件件一桩桩皆有迹可循,您若是不相信,只管去查就是。”
隆科多无话可说。
当日他曾想着拉拢李卫,知道这人是软硬不吃的性子,所以打算抓住他的把柄,叫他为己所用。
谁知查来查去,竟一无所获?
但他很快以年羹尧为川陕百姓谋取不少福利,替朝廷建功无数为着手点,请皇上彻查此事后对年羹尧从轻发落。
朝中多是聪明人,更何况年羹尧的功绩的确是无法抹去,又有皇贵妃和隆科多在,一个个自免不了替年羹尧说好话。
以至于到了最后,赞同李卫说法的竟再无一人。
皇上惊愕于隆科多与年羹尧什么时候关系竟这样好,但他心里更多的则是不大痛快。
难道在隆科多等人眼里,贪赃枉法、欺君罔上等罪行竟不过小事一桩?如此上行下效,也难怪先帝最后在世那几年,朝廷是如此模样。
皇上对年羹尧的不快很快就转加到了隆科多头上,但面上却是分毫没有表露出来,直道:“李大人这话朕心里已有数,朕即刻安排人前去彻查此事,一旦罪名属实,朕定严惩不贷。”
“不管是皇亲国戚也好,还是寻常百姓也罢,若行事不规矩,朕都是一视同仁的。”
但明眼人却是看得出来,皇上到底还是对年羹尧手下留情,若不然依照皇上的性子,定会先将年羹尧关押起来再彻查此事的。
隆科多压根没将皇上方才那番话听到心里去,反倒脊背挺得笔直,想着定是因他开口求情,所以皇上才会对年羹尧网开一面的。
这是他这几日遇上为数不多的开心事。
等着下朝之后,隆科多刚走出神武门,上了马车后,他就吩咐道:“差人与年家七格格说一声,事情我已替他办妥了,皇上定不会严惩年羹尧。”
“要她和她那二哥将嘴巴闭紧点,若叫我听到些什么风言风语,我可不会善罢甘休。”
小半个时辰后,年珠就听说了这消息。
她悬着的一颗心这才微微放下来了些。
倒是李四儿听说此消息后,将年珠以及年珠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最后更是扯着隆科多的袖子,几乎要哭晕在隆科多怀里。
“老爷,难不成真要放过那个小贱蹄子吗?亏得我先前还以为她是个好的,没想到竟如此歹毒!”
“我们玉柱从前是多活泼的一个孩子呀,可那天从宫中回来后,整日躺在床上闷闷不乐,连我进去看他,他都叫我滚出去……”
“夫人呀,你莫要说了。”隆科多摆摆手,摇头道,“那个年珠动不得,且不说她身份不一般,我已差人打听过了,她小小年纪就跟着她额娘一起做生意,本事心计了得。”
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