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新药材,古怪中医

  天色渐暗,胡同里弥漫着一股难得的烟火人气。

  陈长远四下看了几眼,一个扇子大点的饭馆跃进视线——“吉福居”。

  门口摇晃的小布帘被风一撩,露出招牌角落的暗红,粗放手写的店名扭七扭八,却让人心头莫名踏实。

  掀帘进去,屋里窄是窄了点,倒干净得叫人眼前一亮。

  木桌木椅泛着淡淡的腊色,窗边几盆万年青活得很滋润。

  熟客们埋头对着碗猛干,炸酱面的酱香一层层扑鼻。

  蒸蛋的金黄晃了陈长远的眼睛,他拉开一张靠墙的小桌坐下。

  刚坐稳,系灰布围裙的妇人快步迎上来,嗓门儿浑厚得像铜锣:“小伙儿,来点啥呀?”

  “炸酱面一碗,鸡蛋嫩点蒸。”

  陈长远声音几分低哑。

  他这几天跑东奔西,浑身沉得像灌了铅。

  妇人转身离开时,碎步儿带起小风,陈长远的目光却被邻桌吸引过去。

  两位中年男人正边吞面边小声商量,看着谈得起劲。

  一个戴眼镜的,嘴里还夹着烧得半黑的筷子;另一个满脸络腮胡的,酱汤被他挥得桌上滴答响。

  “老李,这次县里的医药公司拿到的东西,可真叫稀罕!”

  眼镜男用手推了推架在鼻尖上的镜框。

  “还有啥能比之前那些更稀罕?快说啊!”

  另一人显然好奇。

  戴眼镜的男人一改先前的放肆,压低声音凑过去:“北边大山里出的‘金线草’和‘炎龙果’,你听过没?疗效那是杠杠的!可惜啊,咱穷命,这种东西就看看听听,还能怎样?”

  陈长远听完,手下动作顿了顿,眼皮也没抬,装作没听见。

  脑子里,消息早已炸开了锅。

  “金线草”,前世就隐隐耳闻,是种上好的抗炎止痛药材。

  至于“炎龙果”,别说老百姓,连药材资料里都少见,价值可想而知。

  两个男人絮絮叨叨地聊着,陈长远却陷入另一段思索。

  这山里真要能种出这些玩意儿,哪怕只是替代药草,这年月也能挖一片新天地。

  想到这里,他嘴角抿了抿,眼神变得有些深。

  炸酱面端上来,浓稠酱汁铺得均匀,鸡蛋蒸得嫩得几乎颤悠。

  陈长远拿起筷子,一夹一送,动得不快。

  一边尝味儿,一边不经意地扫了眼柜台后头的老板娘。

  邻桌渐闭了嘴,饭馆里一时静下来。

  吃完饭,陈长远抓准时机起身走近柜台。

  他声音一扬:“大妈,这片儿有没有搞中药材的?随便种点草药啥的。”

  老板娘年约五十,皱纹堆叠的脸笑起来格外殷实。

  她双手擦了擦围裙,笑答:“小伙儿,我是真不清楚。可这条胡同尽头嘛,有个吕老先生,老中医,人随和,成天跟药材打交道,没准儿你能问着点门路。”

  陈长远眼里泛起一抹明亮,高声回了句:“谢谢大妈!面挺好,下回还来。”

  他放下几枚硬币,拍了拍桌角,转身冲门外走。

  走两步,身后老板娘的喊话也送上:“去吧,这老吕可挑人,你别急着动气!”

  到了胡同尽头,一扇斑驳木门静静矗立。

  门槛旁摆有几盆药材,叶片打着卷儿、泛着香,能闻见点医馆的模样。

  陈长远站定,用力敲了敲门。

  门开的却是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瘦猴似的,斜着眼打量:“你找谁?”

  刷刷利落的眼神,叫陈长远心里有一丝好笑。

  他压低了嗓音:“找你家老先生,问点药材上的事。”

  男孩刚要说什么,屋里一个粗老的嗓音传来:“咋的,谁啊?叫他进来!”

  门被男孩推开,露出一片小院。

  院子里的药香扑面,草材堆得挺老道。

  一位形瘦的老人斜倚在竹椅中,身旁摆一碗药汤。

  他抬了头,眼神落在陈长远身上。

  “小伙子,找我干啥?”

  木门吱呀关闭,像是在隔绝院外一切纷扰的杂音。

  屋内光影黯淡,药香扑鼻而来,仿佛在诉说着这间屋子的陈年旧事。

  陈长远刚迈步入内,目光还在迅速适应阴影,耳边已听见吕老先生那略显沙哑的嗓音。

  “大年轻的,风风火火找上门,不会是得啥病了吧?”

  话里透着一股直来直去的劲儿,像是在挑话头。

  陈长远挑了挑眉,脸上依旧挂着一抹平和的笑。

  “老先生玩笑了,我倒还算健朗。只是听闻您在药材行当有独到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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