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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节奏对男人来说其实是种折磨,但周灵昀没催她,他腾出只手从床头拿过烟盒,咬了根在嘴里点燃,打火机丢回去,还是没动,就这么仰躺着,一手扶着她稳住,放纵地任由她探索,另一只手修长冷白的两根手指夹着烟,偶尔抽一口,在唇边过一遍就吐掉,他没烟瘾,但烟圈吐得很漂亮,抽烟的样子也很性感。
一根烟半抽半燃地燃掉一半,男人本身就是喜欢掌控的性格,配合地陪她玩掉半根烟,干脆利落地锨灭之后,周灵昀启唇吐掉唇边的一口烟,搂着她的腰坐起身,在她耳边轻笑了声,随即腰腹往上用了点劲,说:“怎么这都找不到,不就在这儿么?”
结束之后,温知语身上的睡裙换了一套。
两个人躺在床上,情欲消弭之后,男人的怀抱温热舒适,刚洗过澡,他身上都是干净清爽的苦橙叶气息,很好闻的一点凛冽苦意。
这会儿被他抱着,温暖熟悉,这段时间萦绕的闷堵情绪奇异地沉寂下去,心跳变得平缓宁静。
温知语脑袋抵在周灵昀肩膀,脑袋思绪慢吞吞地放空了会儿,想到那天在餐厅听见的那段话,她抬起头,“你——”
周灵昀闻声低眸,视线对上,他这会儿眉眼松弛温和,懒洋洋的,看人的眼神很温柔。
这人平时看着什么都无所谓,但其实理智又精明,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心气也高,不像是会采取暴力的人。
他那么聪明,不可能不清楚暴力解决不了问题。
……如果周灵昀就想打他一顿呢?
意识到这一点,温知语想问的话就卡了一下——罗旭是挺欠揍的,是谁动手似乎也没什么重要。
温知语眨了下眼,随口换掉话题:“你今天回来的吗?”
周灵昀应了声嗯,嗓音带着事后的慵懒散漫,他仰靠在枕头上,抱着她那只手长指有一搭没一搭地顺她的长发,“给你打电话那会儿刚到。”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呼吸渐渐平缓,温知语困意涌上来,还没闭上眼睛,听见周灵昀在耳边叫了一声:“bb。”
嗓音低磁懒散,温知语耳侧的皮肤麻了一下,温知语没应声,但重新抬眼看他。
周灵昀笑笑,凑近在她唇上亲了下,说:“最近有点事情要做,这个月会比较忙。”
他这段时间大多时候都没在京宜,知道他有事忙,温知语也没多问,轻轻点了下头,说:“好。”
一个字好像有点冷淡,她又加了一句:“知道了。”
两个人唇几乎贴着,说话的时候轻轻的摩挲。
“见不到面,温知语bb,会想我么?”
嗓音还是懒散,似乎随口一问,但他这样子就挺违和的,温知语没忍住轻弯了下唇,状似思考两秒,学他懒洋洋的语气:“看心情吧。”-
年前最后一个选题工作顺利收尾,社新部工作量回归正常水平。
周日这天,温知语收到安琪的消息,约她见面。
两个人碰面的地方在城中那家烤肉店。
天气冷,店门口挂了透明的挡风帘,店里人多,说话声在烟雾里嘈杂,烟火气很浓。
吃完饭之后从店里出来,两个人沿着街边走,距离过年不到半个月,人行道两侧的树都挂上了红灯笼,在冬夜里显得喜庆。
上次过来吃饭的时候安琪兴致很高,今天却少见地沉默,猜到她有心事,温知语留给她组织语言的时间。
两个人不快不慢走了一段,一直没听见她开口,温知语偏头看她,主动开口打破沉默:“最近工作不顺利吗?”
安琪从沉溺的思绪里脱出来,她没立即接话,像是走累了,忽然停下来,过了会儿才开口:“我打算离开京宜了,小鱼。”
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这个消息还是太过猝不及防,温知语短暂地愣了愣,跟着她停下来,犹疑问:“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罗先生的家人前两天找我了。”
安琪停了一下,说完后一句:“她妈妈告诉我……我被廖家收养是因为一颗和廖先生高度匹配的肾。”
“”
冷风呼啸,温知语沉默下来。
安琪看着街头的路灯,说:“我第一次见他是在医院。”
那年安琪做完移植手术住院,病房太闷,能下床之后她被医生允许在室内走动。有天,隔壁的病床送进来一个满身伤的少
年,脸上手上都是血,少年昏迷了三天才醒,醒来之后也不说话,不睡觉的时候就盯着天花板。
廖先生换完肾之后刚醒,廖家上下注意力都他那边,除了送饭的阿姨,没人顾得上安琪。病房里每天除了医生早中晚各来一趟,夜里病房只有她和他两个人,少年没有生气,呼吸也随时像会断掉。
安琪很害怕,但又觉得他可怜,所以她主动跟他聊天。
病床上的少年并不搭理,他不说话,连医生也不回应,沉默得可怕。
安琪本来就是闷不住的性子,渐渐地也学会了自说自话,本意是想和他聊天,但她很少有这样的肆意说话的机会,说多了也带了点倾诉的意思,也想让他多点活下去的念头,所以安琪说到孤儿的那段时间,过得很辛苦,也有觉得活着没意思的时候,但是最后也还是挺过来了,说她和温知语在暖幼的那间仓库
乱七八糟说了很多,但直到离开的那天,少年一次也没有搭理过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