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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很阴沉, 云层一点点往下压,没了山头,常羽在半山腰上开车, 硕大的雨滴吧嗒吧嗒打在车窗上。

  上次他从昭瓷出来, 坐着别人的车偷偷往山下跑, 当时在昭瓷手机没有电,还是在那个姓周的工作人员的车里充的电,打开手机之后没多久,常青肃就带着人在山下堵住他了。

  他怀疑,自己的手机里有定位之类的东西,之后好几次去昭瓷的时候, 非必要他都不带手机。

  他也推测, 如果真的有那个定位系统的话, 常青肃也不会一直看, 只是偶尔需要的时候才点开, 不然早就该找上昭瓷了。

  于是, 他把手机留在了房间里。

  分手、分手、分手……

  雨水拍打着车窗,在车窗上形成流动的水幕。常羽把车停在村庄的大门口就没再往前走, 尖锐的犬牙撕咬着烟蒂,手边的烟灰缸里怼满烟头。

  他不知道冯钧看见消息后是什么反应, 坐在车里像是乌龟躲在自己的龟壳里, 直到烟盒空了,他摸了摸自己口袋里没有装其他东西,推开车门往外走。

  大雨顷刻就淋湿了全身, 常羽跑着去了昭瓷,略长的头发被他撩了上去。还没敲门,大门滴的一声, 在常羽抬手的时候打开。

  常羽抿唇进去。

  正堂没人,院子没人,后院的寝屋没人,他甚至连厕所都跑了一圈。

  “冯钧!”常羽找了一圈,站在屋檐底下喊,“人呢——?!”

  “艹。”

  常羽沿着后院的游廊走,一步一个湿脚印,忽然听见什么沉闷的声响,一声一声穿透雨雾,常羽循着声音的方向走过去。

  声音渐大。

  常羽推开门。

  大曝光的冷白灯冷森森地照着屋子,这是常羽之前在后院看过一眼的健身房,冯钧身穿黑色短褂、运动裤,背对着常羽一拳接着一拳砸向沙袋。

  嘭!嘭!

  嘭!

  粗重的喘息声配上暴戾的动作,常羽差点没认出是谁在屋里,停了不知道是几秒还是几分钟,他失声喊道:“冯钧?!”

  冯钧一个旋身把沙袋踢倒,攥紧的手松了下来,又瞬间绷紧。

  常羽这才看见,冯钧并没有带拳击手套,没有做任何防护,双手的指骨因为摩擦和撞击已经开始红肿破皮。

  两人离着三四米距离,常羽看着冯钧陌生的目光,两人僵持而沉默地站着。

  身后的门敞开着,风雨冰凉的垂在常羽身后,先是炸起一道闪电,常羽在轰隆震响的闷雷中走过去。

  常羽到口的话没有说出来,他抓住冯钧的手:“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没注意。”

  “昨晚发的消息,一直没看吗?”

  “嗯,忙。”

  常羽牵动嘴角:“你在健身房打沙袋打了多久了?”

  他慢慢牵着冯钧往外面走,他发现冯钧身上滚烫的厉害,手上有血干巴的褐色痕迹,也有刚流出来的血,头发像是被洗过了一样,湿淋淋滴着水珠,头发有些挡眼。

  他刚走到门前,突然被冯钧反手拽了一把,一拉一推抵在身后的墙壁上。

  啪的一声,冯钧抬手关掉健身房的灯,双手撑在常羽的身侧,把人压在阴影中,不等人反应,一只手就扣住常羽的大半个下巴,强硬地抬了起来。

  滚烫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常羽刚淋了雨,浑身冰凉,突然被滚烫的温度烫了一下。

  冯钧捏着下巴让他不能动弹,极具侵略性地把舌头伸进常羽的口中,鸠占鹊巢地在他唇齿间扫荡、掠夺,越发地下压,越发向里。

  在常羽控制不住作呕的时候,冯钧微微后撤,咬着常羽的嘴唇,呼吸沉重而急促。

  常羽差点缺氧晕过去,腿一软就顺着墙面下滑,冯钧扶住他的腰把人提起来,他呼吸急促,记得刚才模模糊糊听见什么话:“什么?”

  冯钧头抵在他的肩膀上,半晌开口说:“没事。”

  常羽发现挨着他的人在发抖,他沉默了一下,他没问冯钧为什么亲他,心里有些难过,他拍了拍冯钧。

  常羽:“我们……”

  冯钧抬起头,两人身体挨得近,冯钧直起身的时候,常羽只能看见他的下巴。

  常羽忽然拍了他一下:“你该不会打了一晚上沙袋吧?!”

  常羽抬手打开旁边的灯,健身房重新明亮起来,常羽终于看清冯钧这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常羽扭头拽着他出去。

  “你再怎么不高兴,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撒气,你工作都得自己动手操作,你把手废了,以后怎么办?”

  常羽拉着人回房间,正要去倒杯水,冯钧已经恢复过来,拉着常羽的胳膊把人带进浴室:“你淋了雨,先洗个澡,我去煮点姜茶。”

  常羽哎了一声,冯钧轻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退出去时还贴心地把浴室的门关上。

  常羽停住脚步,抬手蹭了蹭额头。

  对什么不起,因为刚才亲他所以才道歉吗?亲就亲呗,自己又没说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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