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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钧把扫帚放回原位,又坐回椅子上:“还好。”

  常羽品了品这两个字,和冯钧在厨房里的语气一样,阴阳怪气的。常羽默了一会,起身去后院,把自己换下来的衣服拿出来。

  他把衣服包成一个球:“钧哥先忙,我先带着我的脏衣服回去了,你这身衣服我之后洗干净还给你。”

  “先等一下。”冯钧抬头看了一眼常羽手中的衣服,“厨房里的鸡蛋羹马上就好。”

  常羽一愣:“嗯?”

  什么时候做的鸡蛋羹?

  常羽将信将疑地坐回太师椅上,一两分钟后,他听见冯钧手机嗡嗡一响,冯钧起身去了厨房,没一会就端着一个瓷碗过来,放在他手边的桌子上。

  “吃完再走。”

  醋和香油在鸡蛋羹上泛着诱人的光泽,常羽喉结下意识滑动一下,闻着香,但是就跟今天的水煮鱼和紫菜汤一样,还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冯钧只端来一个碗,估摸是额外给自己做的,常羽浅浅吸了口气,心想这碗鸡蛋羹就算再难吃也得吃完。

  他给自己做好心理暗示,尝了口发现味道很不错,回归了冯钧该有的水平,入口的鸡蛋羹又鲜又嫩,常羽没来得及夸,勺子不带停地干完一碗。

  常羽挠了挠头发,冯钧依旧在工作,他把碗收拾好,拿起自己放在椅子上的衣服:“我走了,过几天我再来。”

  冯钧放下杯盏:“把衣服留下吧,骑车带回去不方便,洗干净之后你来拿就好。”

  常羽要推脱,冯钧起身把常羽手里的衣服抽走,静静地看着他,不容置疑。

  常羽低下头,揣着手机往外走,风灌入身上略显宽大的衣服里,他推开昭瓷的门,关上,手握在车把手上。

  有风穿过巷子,吹得自行车上的破铃铛叮铃铃响,常羽坐在自行车上没有动,像是雕像一样定在原地。

  忽然,他握着车把的手一点点松了,转身折返昭瓷,门很轻易地被他推开,脚步不急不忙,倒是脸上惯有的不恭消失,面无表情走来。

  冯钧不知为何站在院子里没有动,就这样看着常羽一步步走到他跟前。

  两人身高差了半个头,冯钧的视线能轻而易举地看见常羽黑发的旋,看着常羽被别人随意剪得乱七八糟的头发,他心情不美,甚至有些漫不经心地想:真丑。

  他对上常羽黑亮的眼睛,心中又想:活该。

  突然生出这种带着许些恶意的想法冯钧从来没体验过,他控制不住,只好纵容这种念头像野草肆意生长。

  “怎——”

  冯钧微微低头,猝不及防被常羽拽着领子往下狠狠一拽,一高一低的视线一下子持平了,只见眼前的那双眼忽地一闪,闭目向前。

  先感受到的是一股很是微弱的温热气息,碰触到皮肤之后瞬间向别处撩起一阵热麻,进而是冰凉的软,蜻蜓点水般在脸颊上碰了一下。

  常羽在嘴唇碰触到脸颊的那一刻,心中叫嚣的愤懑和不甘终于,心里的烦躁和不甘终于缓解。

  冯钧繁乱的思绪一下断了,一切念头像是被人用棍子搅乱成一团,只凭身体反应,下意识就要抓住常羽的手臂,那人却突然灵敏地松开了,一句话也不说地离开了。

  一只手扑了个空,僵在身前-

  常羽红着耳尖飞快地蹬着车往工地赶,一辆普通的自行车承受了它不该有的速度。

  他心跳扑通扑通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喘息着,一时分不清是因为骑车累的,还是因为那个突然的举动。

  说不上后悔还是不后悔,到工地之后就扔下车回到自己房间里,一动不动地平躺在床上发呆。

  小半天,常羽听见门外军师的脚步声,他划拉一下拉开门,把宋近晖拉了进来。

  两人对坐。

  常羽面色严肃:“临走前我亲了他一口,是不是现在应该借机表白?”

  才干活回来汗流浃背的宋军师:“……?”

  “我本来没打算亲的,只是他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开始还开心,后来就不开心了,然后我临走前,突发奇想就亲了。”

  “我猜想是我哪里惹他了,但是我不知道。明明我本来也很生气。”

  他一句接着一句,语气没有起伏,听上去好像自己只是做了一件很平常的小事。

  宋近晖哑了半晌,默默地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把汗。

  “……哦,那今天发生的事情很多啊。”宋近晖想了想,“亲完之后,他什么反应?”

  常羽平静说:“不知道,我没敢看。我这次不确定他喜不喜欢我,这行为说好听点就是亲一口,暧昧一下,说不好听就是我轻薄人家,占便宜。”

  他一本正经地说:“我怕他打我。”

  宋近晖:“……”

  常羽虚心请教:“我需要现在发消息试探一下他的态度吗?”

  宋近晖:“……”

  “那二少不如先说一下,他为什么会生气?当时发生了什么?”

  常羽回想:“哦,是我先不高兴的,他看我赤裸裸站着,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在门口看着,我心里不快,可能是看我甩脸子,他也给我脸色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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