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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酒哥哥还真的和云妙旋说起话来,又一副要为云妙旋撑腰的样子,想到这里, 漆玉墨的心顿时提了起来, 产生了本来独属于自己的宠爱, 却仿佛要被其他人夺走的危机感!

  不能让她跟着自己回魔域。

  眼前云妙旋的脸越发显得面目可憎, 漆玉墨只觉得这里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漆玉墨心里有了计较,瞟了一眼还怔在原地, 面露心碎之色的云妙旋。

  他扯了扯明霁酒的衣袖, 用一种幼童撒娇般的甜蜜语气对明霁酒说,“阿酒哥哥,当初云烟阁少主芳名远播, 我也倾慕于她。谁知今日一见云烟阁少主本人, 我已经不想和她结亲了呢。”

  不仅在迎亲之日在云烟阁门前当众提出退婚,让云妙旋甚至整个云烟阁, 蒙受如此立派以来从未遭受过的奇耻大辱, 居然还回踩了云妙旋,暗指她名不副实,让他失望所以才退的婚。

  这等拉仇恨值的功夫, 简直让其他在场的魔修们都肃然起敬。

  此话一出,在场众道修无不对其怒目而视。

  “竖子欺人太甚!视云烟阁为何物?不知当初是谁主动上门求亲?”

  “都已经到了这一步,突然说出这种话,真是不可理喻!”

  “就算是魔修,未免也过于肆意妄为了。”

  跟随着云妙旋出来的云烟阁长老们听到这句话,更是暴跳如雷。

  在云妙旋身后,一位紫纱蒙面的女修双手间火焰缭绕,她已经摆出了战斗的起手势,语气十分不善,“漆少主,你当我们云烟阁是你们能随便在此撒野的地方吗?”

  在这位紫纱蒙面的女修出声后,旁边的数位云烟阁长老纷纷附和,声讨之势骤起。

  魔修本就好战,迎亲队伍里的魔修们见状也纷纷祭出兵器法宝,跃跃欲试,双方一时剑拔弩张。

  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漆玉墨并不在意这些人的看法,他只是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明霁酒,不想错过明霁酒脸上的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他想知道明霁酒对于他的话会作何反应。

  漆玉墨之前在明霁酒的面前一直扮演着飞扬跋扈的小少爷模样,并未展露出属于魔修的真正凶残本性。

  这也让明霁酒认为虽然漆玉墨顽劣骄纵,但他本性不坏,只是疏于教导,出于责任感,明霁酒一直尝试模仿抚养自己长大的那些万剑宗长老们,用慈爱和耐心的态度去包容和引导漆玉墨。

  毕竟漆玉墨为了试探明霁酒闯的祸,不论是对于曾经站在修真界顶峰,见过动辄伤及百万生灵的大魔头的明霁酒,还是对于未来即将成为毁灭修真界大反派的明霁酒来说,都是小打小闹罢了。

  年轻的魔修身上,是与秾丽面貌不相符合的冷淡气质,说出对少年心事近乎毁灭性打击的话时,面上也云淡风轻。

  对于云妙旋和漆玉墨的少年心事,明霁酒全无感触。

  他一心追求大道,清心寡欲,上一世宗门里就连徒子徒孙都成为了一方大能,对于这些刚踏入仙途的后辈们哪里生的出什么其他的心思。

  更何况明霁酒自小长在万剑宗,剑修皆为心性坚毅之人,心中只有道途,不论儿女情长。再后来明霁酒当了万剑宗的首座,执掌宗门,更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作些小儿女情态。

  因此这些年轻人的一腔脉脉柔情空抛给瞎子看,明霁酒根本没有察觉到,更无从给予回应。

  明霁酒只是觉得厌烦。

  在听完漆玉墨的退婚请求后,明霁酒忍不住眉头一皱,仿佛第一次认识漆玉墨一般重新打量了漆玉墨一遍。

  之所以选择向云妙旋求亲,肯定不是因为漆玉墨自己说的什么“艳名远播”,而是和云妙旋背后的云烟阁有关。魔域七大世家,其余六家都对漆家虎视眈眈,再加上现任魔尊的关系,在青阳界,魔道无人会对漆家伸出援手。

  选择道修势力作为外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种必然。

  在漆家面临危机的当下,漆玉墨作为城主,拿自己当作筹码,无疑是向云烟阁这个道修势力表明诚心的最好方式了,恰好和云烟阁少主两个小儿女又有情谊,因此这桩亲事明霁酒是十分看好的。

  更何况为了让云烟阁相信他们的诚意,这段时间来自漆家的天灵地宝可是源源不断地送入了云烟阁。

  漆玉墨怎么能说不结亲就不结亲了?这将云烟阁这一青阳界道修大势力置于何地?这将漆家置于何地?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魔修行事需随心所欲方能证道?

  明霁酒觉得自己简直要气笑了。

  他从未想过带孩子居然是如此麻烦的一件事。

  当年明霁酒在万剑宗的时候,自诩还是十分省心的弟子,并未让长老们操心太多,可是轮到他带孩子的时候,给漆玉墨整天收拾烂摊子还不够,现在他居然还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明霁酒觉得自己已经忍得太久了,忍无可忍。

  不知道是不是修魔影响了他的心境,当了这么多年以诛魔除邪为己任的万剑宗首座,曾经是修真界道修中魁首一般的人物,一朝身份突然转换变成魔修,心境有所浮躁也是正常的。

  之前明霁酒还能把漆玉墨当作是磨练心境的一把刀,现在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在这个关头上提出不想继续这桩婚事,捅出这样大的篓子,明霁酒已经无法再忍受下去了。

  但对于漆玉墨来说,之前那种似乎无底线一般的原谅和退让简直如同最甘美的蜜糖,令人上瘾,让人忍不住想要一直一直尝试下去。

  漆玉墨垂下眼睑,遮住了眼里危险的神色,心中默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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