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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sp;乍一看,此人像是担忧的照看榻上情况,实则眉目间不见多少顾虑,倒更像在注视观赏。

  秦婵垂眸俯瞰榻上昏沉熟睡的女孩,如湖面般平静的墨眸,微微流转,露出些许少见旋涡般的波光。

  多年来秦婵做过不计其数的祭祀骨偶,自认只需看上面目一眼,便可将其雕琢惟妙惟肖。

  可眸间倒映的女孩却很特别,明明并非世间最无暇的璞玉,却极其难以描绘神采。

  女孩呼吸清浅,眉目似粉雕玉琢,浓密睫毛在瓷白面颊投落疏密暗影,似春日林间招展枝条上的花苞,每时每刻都在变化,无穷无尽。

  可变化虽妙,却转瞬即逝,无法长久保存,思量至此,让人心间不由得沉郁。

  若是能够有什么办法能让女孩永远保持现状,或许就不必经历凋零衰败。

  思绪万千,秦婵忽地想到死亡,连带眼底旋涡亦渐而变得危险汹涌,悄然吞噬波光。

  秦婵葱白指腹悬空停于女孩面部描画,眼眸越发幽暗,耳旁忽地听闻动静时,猝然收手。

  “圣女,时间不早了。”巫史低声道。

  见此,秦婵缓慢抽出被女孩紧握的一截衣袖,无暇抚平褶皱,自顾起身。

  屋门展开,廊道外的张亲王满目关切问询:“今日多亏太阴圣女,小女不要紧吧?”

  “无妨,小王女自幼体弱不适饮酒,所以才醉的如此厉害,以后应多加注意。”秦婵面色如常淡淡道,心间亦诧异先前无端念想。

  “那就好,今日实在是失礼。”张亲王松了口气应声,目光打探太阴圣女神色,却又看不出多少心思,只得作罢。

  不多时,张亲王目送太阴圣女出府门街道,夜色之中,街道回绕祭铃声响,空幽深远。

  “那婢奴现在交代的如何了?”

  “主子,她说是小王女兴起,才一时大意斟酒,并非蓄谋。”

  闻声,张亲王眉目不善,嗓音阴沉道:“那亦不可轻饶,必须以儆效尤!”

  老嬷嬷欲言又止,目光看向老主子时,竟觉面色令自己都觉畏惧陌生!

  “是。”老嬷嬷低头应声,不敢再多言劝阻。

  国都夜间,大多街道已是无人,太阴圣女仪仗车马行进黑暗中,祭铃幽幽回响。

  车马祭徒提着银灯,光亮微弱,更添幽冥诡谲,偶有行者观之,纷纷参拜。

  秦婵端坐闭眸假寐,玉白面容于微光照处,更添阴柔之美,指腹盘润身侧福结微凉珠石,竟不知觉间变得有些发烫,微微纠结,轻启薄唇,冷冽道:“今夜领祭卫去赵氏府邸教授赵觅些礼数规矩。”

  车马外的巫史闻声,神情微顿,眸间诧异,颔首道:“遵令。”

  祭卫,是祭司门下行护卫抓捕职责的祭徒。

  通常只用来押解参与祭祀的献祭罪徒奴隶,这些多是干过违法杀人勾当,因而必须手持兵刃,才能制服震慑。

  对于京畿之内的贵族世家,通常不会动用祭卫,当然若是惹得触怒,那就另当别论。

  深夜里赵氏府门众人跪伏在地,胆颤心惊,祭卫们手持长戟利刃,散发令人畏惧的寒光。

  府邸幽静处响彻鞭挞之声,巫史双手合于身前道:“此人今日对圣女不施礼数,故奉命前来教导,还请诸位勿慌,不过失礼事大,切莫透了风声,否则辱没赵氏一族名望。”

  “谢圣女。”众人不敢声言半句,赵姨母更是胆颤心惊,面上冷汗直冒,暗叹太阴圣女可怕!

  寂静之处,寒风凛冽,飞雪渐起,遮掩深院动静。

  天光大亮时,亲王府邸内室通明,头疼恶心的张琬,小脸皱成一团,脑袋浑浑噩噩,难受的紧。

  老嬷嬷在榻旁给小王女系着镶玉抹额防,指腹揉着额旁,关切道:“小王女,您昨日可是闹出不小的动静。”

  张琬眼露茫然的问:“我闹什么了?”

  “您难道都不记得了?”

  “嗯。”

  见此,老嬷嬷亦不好详说,叹出声:“您没事就好,庆幸太阴圣女并未不悦,而且百般顺着小王女闹腾,否则真是不堪设想。”

  这话说的张琬更是惊讶,按照坏女人的冷淡性子,她会顺着自己?

  张琬完全思索不得,脑海里冷不防的回响起一句话语。

  你抱抱琬儿吧。

  救命,这是自己的声音嘛?!

  整个人都不好了的张琬,心间寄予最后的期望,迟缓询问:“嬷嬷,我昨日不会是被抱着回屋的吧?”

  老嬷嬷颔首正经应:“是,而且直到宴客散席,太阴圣女才出屋离府。”

  闻声,张琬好似破碎风化一般呆滞,羞红着脸,实在难以想象当时画面!

  现下国都内必定到处都在盛传此事,张琬觉得自己干脆从此闭门不出得了!

  如此想法,自是天真的不切实际,甚至堪称不可能。

  时间转至元日祭祀当天,国都无论王公贵族还是寻常百姓都在进行盛大准备。

  每家每户府门商铺前悬挂三处天神桃符和符纹以及祭灯,并有巫史祭徒例行指导,以便等待夜间祭祀良时,喜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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