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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红,不用摸都能感觉到脸上的热意,又羞恼又怒火中烧,“我都怀孕了,你还想着这些事情,到底将我当成了什么!”

  “那生产之后呢?”

  “那是生产之后的问题,日后再说。”江新月不想同他谈论这个问题,挪了挪身子溜进被窝里,准备拉高被子盖住自己的脑袋。

  可越想她越觉得生气,没忍住踢了他一脚,“那我说不过的话,你是不是还不想成亲……你……你松手。”

  她蹬了两下,脚腕仍旧被男人攥住。

  他的手掌很大,因为长期练武,手心上都是一层茧子,粗粝的,还带着醉酒之后灼人的热意。

  锁住脚腕时的触感分外明显,她能清楚地感觉到相触的那块肌肤衍生出细细密密的痒意。脚趾蜷缩在一起,抵着冰凉的被面。

  偏偏男人觉得还不够,垂下眼帘,目光在消瘦的脚背上一寸一寸地划过去。

  黑暗中,江新月其实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有一个模糊的身形。可就是这样,才会让人想得更多。

  觉得像是有一条灼人的丝带一圈圈缠绕上来,越来越紧,以至于密不透风。

  她呼吸比平时急促了几分,莫名想到有一次她的小腿就被抗在男人肩上,动情时男人就顺着脚腕那处的位置慢慢亲口勿上去。

  想到一就会想到二,就会有更多的画面涌入进来。

  她越发觉得难堪,觉得自己这般正经的人居然被裴三带得不正经起来,挣扎的力度都大了起来。

  “你松手!我不喜欢这样!”

  察觉到男人的手稍微松动了一点,她飞快地把自己的脚揣进被窝里。要不是怕裴三气急败坏最后打她,她高低要指着他的鼻子骂一句“禽、兽”。

  而就在她想要发火时,就听见男人平静的声调陈述。

  “你连这样的接触都十分抗拒,像是要成亲的意思吗?”裴延年眸色逐渐变得深沉。

  也许是喝醉了,又也许是因为其他,他难得正面问:“楚荞荞,你真的就这么厌恶我?”

  江新月摇头,矢口否认,“我没有。”

  “好,我就算你没有。”裴延年也不想和她争辩这些细节,忍着火气问,“那你清楚什么是成亲吗?成亲不是我请了个管事嬷嬷回去替我操持家业,也不是借着你的肚子养育子嗣,而是我同你长久地生活在一起。我们会亲吻、会拥抱、会行周公之礼,远甚于今天的触碰。”

  “这些你想好了吗?你怀有身孕,我自然不可能强行对你做什么,但是以后呢?你打算一辈子都这样躲过去?”

  江新月被问得愣住了。

  她其实没有想这么复杂的问题,也不知道明明都还没成亲就跳转到这么……这么私密的事来。她就是想嫁过去然后将孩子生下来,两个人如同旁的夫妇那般相敬如宾的生活,怎么会去想那些细节性的东西。

  可就像是裴延年说的那样,一辈子都不过?

  她心里乱糟糟,根本没个头绪。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太冷,屋子里的炭火十分旺盛,明明是十分温暖却让人觉得憋闷,以至于人的头脑都在发昏。

  也有可能是酒劲上头。

  裴延年看着一直不出声的小妻子,觉得头疼,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烦闷。

  在此之前,他不是不知道楚荞荞对自己的喜欢当中掺和了很多其他的因素,并没有表现的那么喜欢。但是他总自我劝说着,这些真情假意里,或多或少是有点喜欢在里的。可撞见她同徐宴礼的相处,见到她看向徐宴礼时认真而又依恋的眼神之后,他才肯去承认一点

  ——楚荞荞并不喜欢他。

  她对他的感情里有很多,畏惧、攀附、感激等等,就唯独没有喜欢。

  可真要是让他放手,他又没有办法做到。

  裴延年闭上眼,仰头时长长吸了一口气,下颌到脖颈绷紧成一条带着一块凸起的线条,沉默到像是太阳初升起时辽阔却容易忽视的地平线。

  而后他垂下头来,像是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语气淡漠地交代着:“ 我准备三日之后再来提亲,婚期定在年前行吗?”

  “好。”

  “明日你让你的丫鬟去关山茶馆走一趟,陈大夫会在那里等着,到时候让陈大夫再进来替你把一次脉。十二我已经叫回去了,会安排新的人同陈大夫一起进来,到时候你看着安排。要是出去的话,记得将她带上就行。”

  裴延年递给她一个眼神,问道:“还有其他要说的吗?”

  江新月察觉到他态度的转变,在锦被底下的手捂着心口的位置,摇了摇头,“没有……”

  “那你先好好休息,不用想太多。”裴延年站起身来,“我先回去了,有事就让人去关山茶馆,那里的东家会把消息传给我。”

  说完之后,他便很利落地转过身,朝着窗口的方向走过去。

  他的身形高大矫健,像是巍巍高山那般给人安全感,又像是古朴锋利的刀剑,自身就带着野性与掠夺的危险。

  转身的动作,干脆利落地像是他们在青云山的那日。

  他杀了许多人,提着一把滴血的长剑就要纵马踏着斜阳下山,丝毫没有顾忌到在场的还有一个浑身红疹的小泥人。

  裴三从来都不是什么脾气好的人,可也纵容了她一个接着一个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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