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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正在渡口处等待他们的那艘船上,撑篙的不是别人,正是玉陵渡掌渡。

  见到来人,玉陵渡掌渡扬声道:“多谢你们将我师弟送回来,有劳了。”

  她深深看了沈秀一眼,却没有和沈秀说什么话。

  沈笙笙见她这样冷待沈秀,心里暗叫不好:“掌渡,您该信一信小叔叔,他说的都不像是假的……”

  “回家再说。”玉陵渡掌渡却打断了她的话。

  沈笙笙还想再替沈秀辩解什么,却被玉蝉衣轻轻扯住了衣袖。

  见到玉陵渡掌渡亲自来迎,玉蝉衣本来悬在嗓子眼的心就放下了。

  从上回五宗会试时,玉陵渡掌渡站出来维护沈笙笙时,玉蝉衣就看出来了,玉陵渡掌渡她绝对不会让自己门内的弟子平白受了委屈。

  能允许沈秀回到玉陵渡,就说明掌渡她还将沈秀当作是玉陵渡弟子。那沈秀的事,她自然不会置之不顾。

  抛却对沈秀的同病相怜与同情不谈,功利地说,对于沈秀一事,玉蝉衣视之为一颗能用的棋子。

  但这颗棋子也仅仅只是能用,要怎么用,要何时用,都是需要她谨慎衡量的事。

  毕竟,由她这个和沈秀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去替沈秀陈情,实在怪异。

  由玉陵渡替沈秀陈情,比她更合适、也要更容易取信于人。如若玉陵渡能出面,再好不过。

  玉陵渡掌渡能亲自出面迎接沈秀,已经说明了她的态度,玉蝉衣心里已经有了九成把握,她淡笑着,对玉陵渡掌渡说道:“掌渡,烦劳您快些划船,早一点带沈前辈回家吧。”

  玉陵渡掌渡朝她一笑,很快动划起长篙。

  水波清,浪迢迢,轻舟破开细浪,一路上,沈秀一改之前的平静淡漠,兴味盎然地盯着弱水江面。

  哪怕江面死气沉沉、毫无波澜,对沈秀来说,也像是有许多趣味似的,盯着粼粼波辉,一盯就是一整程。

  沈秀的归来,毫不意外的,在玉陵渡内引起轩然大波。

  听到他的名字,玉陵渡弟子反应各不相同,要么愣乎乎不知这人是谁,要么愤懑唾弃,恨不得挽起袖子来找到沈秀,当面教训他这个面目可憎的负心汉一通。哪怕是听到了沈秀这些年的经历,各个难以置信。

  一来,沈秀这经历太过离奇,二来,上回五宗会试,陆子午当着众人的面说她太孤独、太思念养女,才造出枢机阁,做装脏傀儡,这要是沈秀这一千多年都受她控制,没离开她……还要说自己孤独,这岂不是自相矛盾?

  为了辨认沈秀所说的话是真是假,玉陵渡掌渡找了族内最好的医修过来,摸得沈秀神魂受损的程度确实有千年往上,沈秀的话才算得到了证实。

  这之后,玉陵渡内,群情激愤。

  其中,尤其以热衷于和人骂架的副掌渡最为愤怒。

  这些年他在外和人骂架,一旦对方提起沈秀,他气焰就要输上一截,一朝听说他这委屈全白受了,当即恨不得提剑启程前往承剑门,找上陆子午,论一论黑白对错。

  知道了玉陵渡接下去要做什么,玉蝉衣不再在玉陵渡的宗门内逗留。

  好不容易来凤麟洲一次,在离开之前,玉蝉衣去了一趟弱水。

  沈笙笙自告奋勇要帮玉蝉衣带路,沈秀却道:“我来吧。”

  沈秀说:“留在玉陵渡里,不管遇到谁,都要让我说一说我这些年的经历,再毫无例外地说一番同情的话……我实在是说倦了,也听倦了。我想到外面看看,正巧,看看我还记不记得去弱水的路。有玉道友在我身旁,无须担心我什么。”

  这会儿玉陵渡上上下下都对沈秀有求必应,沈笙笙自然也不例外,将做向导的机会让给了沈秀。

  她自己被副掌渡叫走,去弱水的就变成了沈秀、玉蝉衣与微生溟三人。

  等离着玉陵渡有些远了,沈秀终于舒了一口气。

  他道:“待事情尘埃落定后,我一定要寻一处僻静的地方,自己待着。”

  言罢,沈秀问玉蝉衣:“怎么想来弱水旁边看看了?这弱水又不是什么景致秀美之地,水又凶恶,除了玉陵渡弟子外,鲜少会有人过来这边。”

  玉蝉衣道:“前辈有所不知,七百年前……”

  她将薛怀灵的事徐徐道之,话说完,几人也来到了相思石碑前。

  玉蝉衣叹了一声:“可惜这次没有带春剑兰来。”

  微生溟道:“下回再来玉陵渡,我会记得提醒你先去一趟风息谷。”

  “春剑兰?为何要带春剑兰。”沈秀问。

  玉蝉衣道:“风息谷长出的春剑兰,那是怀灵仙长最喜欢的花,她家乡的花。”

  “怀灵仙长……”沈秀喃喃念着,视线看向石碑上碑文,看到碑文中所提及的陆闻枢,匆匆将那几行字扫过去,目光倏地一震,“差点和陆闻枢结为道侣?”

  玉蝉衣道:“怎么了?”

  沈秀晃了晃脑袋:“没什么。只是想起来,我曾经早就听过陆闻枢这个名字。”

  “在很久很久之前,陆子午和我聊起到他,她说他固执、说他执拗、说他不服管教,她从来没说过一句他的好话……我没想过他会是我和她的儿子,我以为那是她最不听话的学生。”

  沈秀道:“这个孩子,听你们提到的越多,知道关于他的事情越多,我反而越觉得他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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