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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知灼摇摇头。

  平嬷嬷他们其实并没有招,进了京兆府后,他们翻来覆去都只承认是奉了伯夫人的命,带阿蛮去庄子上小住,咬紧了牙关就是不松口。

  衙差来找靖安伯夫人也不过是按例询问,一般来说,有诰命的勋贵夫人事涉官府,只要不是十恶不赦的那种罪,都可以由下人代为去公堂受审。

  这案子,本也不急着开堂,顾知灼让老单去打点了一下,拖后了几天来传人,又塞了些银子给班头,让他们含糊其辞一些,叫靖安伯夫人误以为是平嬷嬷招了。

  顾知灼摇了摇手指,慢条斯理道:“定不定罪的,无关紧要。“

  靖安伯夫人是嫡亲的祖母,若是阿蛮死了,最高是徒两年,现在阿蛮没死,哪怕定罪,按律也就是罚银。

  顾知灼笑了笑,拿起一块桃花酥,一口咬下:“让他们母子反目成仇,才有意思。”

  “钝刀子割肉,更痛。”

  她拨弄着罗盘,窥视天机,愉悦地眯了眯凤眼:“然后嘛……”

  “来来来,进去喝一杯,我刚从靖安伯府领了喜钱。”一个大胡子在外头显摆着嚷嚷,说话的声音响亮极了,“整整一两银子!”

  有人蠢蠢欲动:“这么多?!”

  顾知灼把靠街的窗户推开了一些,饶有兴致地往下看。

  大胡子一脸遗憾道:“现在没了。靖安伯世子的小妾和伯爷好上了!这洗三不办了。”

  还有这种事?

  “伯爷按着世子的头,非让他把庶弟认作儿子,继承爵位。”

  “我亲眼看到的!这小妾生得千娇百媚,世子不甘心让给他爹,父子俩在府里骨肉相残。”

  天哪!

  “连京兆府的衙差都赶了过去,肯定是出人命了。”

  “也不知是父杀子,还是子杀父。”

  “来来来,咱们进去喝一杯,慢慢说……”

  闹哄哄的,一浪高过一浪。

  顾知灼坐在茶楼听了个满堂彩。

  本来嘛,这种阴私也不至于这么短的时间里就人尽皆知,谁让秦家这么张扬呢,恨不得满京城都知道他家添了金孙,一筐筐铜钱银子在门口撒。这大手笔一来,整个京城可不全去看热闹了。

  晴眉也掏出了一个银锞子,乐呵呵地说道:“奴婢也得了一颗呢。”

  她进门的时候,他们家正好在撒银子,一个小银锞子就撒在了她的辫子上。

  顾知灼笑了起来:“你们俩拿去买糖吃!”

  好耶!

  晴眉和琼芳头靠头,商量着:“玫瑰坊的玫瑰糖特别好吃。我明天去买,我们一会儿吃。”

  “还有松仁粽子糖也不错!”

  顾知灼心情甚佳地靠在椅子上,听了一耳朵的热闹,把点心全吃完后,又打包了好几份,乐呵呵地回了府。

  她牵着玉狮子去马厩,摸了摸它雪白的鬃毛:“我给你刷刷毛,好不好?”

  把它带回来的时候,她还说过,要带它出城跑跑,结果到现在都没抽出时间来。

  玉狮子高兴了,亲昵地拿头拱她。

  她就先和琼芳说了一句道:“你把咱们买的点心,带去给二姑娘和三姑娘,还有一份是阿蛮的,再把今儿的热闹事和姑母也说说。”

  琼芳连声应诺。

  刷了马,和玉狮子亲昵了一会儿,琼芳也回来了,顾知灼带着她们从马厩出来往仪门走去。

  “姑娘。”

  晴眉唤了一声,“您看那儿。”

  顾知灼抬眼去瞧,嗤笑道:“抓回来。”

  好咧!晴眉的足尖一蹬地,有如脱弦的利箭,向前蹿了出去,动作敏捷地一把抓住了正鬼鬼祟祟,一拐一拐地往大门跑的顾琰,就这么提拎着回来了。

  顾琰的四肢胡乱扑腾着哇哇乱叫,在见到顾知灼的那一刹那,他安静了,老老实实地垂下了头,也懂得叫人了:“大姐姐。”

  还不到六岁的男童生得精致可爱,乖顺的见礼,要不是上回顾知灼亲眼见着他眼中的怨毒,只怕还真以为是那顿打把他给打服帖了。

  顾知灼问道:“你去哪儿?”

  顾琰眼珠子乱转:“没……”

  “想出府?”

  “大姐姐,我没想出府。”

  顾知灼的目光落在了他印堂上,久久垂下眼帘。

  “你想出府也出不去,除非叔父允许你出门,你看哪个门房敢放你出去。前院可不是内宅。”

  “记着,前院可不是内宅。”

  她给他理了理乱糟糟的衣襟,含笑道:“去玩吧。”

  这一刻,顾琰恍惚觉得从前那个对他很好很好的顾知灼回来了。

  他生怕再被逮着,撒丫子就跑,晴眉小小声地说道:“姑娘,这小子不太老实。”

  顾知灼面上没有一丝笑,意有所指道:“多吃点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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