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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缭缭默默地转过身,面无表情。
平嬷嬷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一股作气道:“您非要咄咄逼人,惹恼了伯夫人,对您可不好。您日后说不得还得看着孙姨娘的脸色过活。”
两个嬷嬷口口声声喊着“伯夫人”,摆明了是想用靖安伯夫人来压顾缭缭。
她们也确实是这样想的,满府上下谁都知道,世子夫人生不出儿子,伯夫人已经对她非常不满了,现在长房唯一的子嗣就在孙姨娘的肚子里,为了保这一胎平安,世子夫人甚至只能避回娘家。
这要是再惹了伯夫人不高兴了,看她以后怎么办。
她们都是跟着伯夫人的心腹,这些话平日里听得多了,就是没敢当着顾缭缭的面说,现在性命交关,哪还顾得上忌讳这些。
“停下。”
顾缭缭对护卫说着,又把怀里的阿蛮给了晴眉,向她们走了过去。
平嬷嬷松了一口气。
女人生不出儿子就是要低人一等,就算是世子夫人又怎么样。
连母鸡都会下鸡崽子呢。
“世子夫人,您听奴婢一句劝……”
顾缭缭的手臂高高抡起,一巴掌抽了下去。
啪!
反手就又是一巴掌。
又重又响。
顾缭缭死死咬住后槽牙。
她几年前在北疆的战场上受过伤,两只手臂的手筋都被砍断过,胳膊不能使力。
这几巴掌带着强烈的恨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两个嬷嬷的脸颊一下子就浮起了鲜血的五指印,又红又肿,血从嘴角流了出来,平嬷嬷呛咳了几声,吐出两颗大牙。这要是没有护卫制住胳膊,怕是直接就被打趴下了。
这下,她说不出话来了,呜呜着,眼泪鼻涕往外直冒。
顾知灼使了个眼色,人就被拖走了,护卫一把把她们的头按进了河中,河水从他们的口鼻倒灌,鲜血不住地弥漫在水面上。
两个嬷嬷拼命地挣扎着,好不容易抬头呼吸了一口气,护卫就又一次把她们按了回去。
连带着那个车夫也一同被拖了过来。
顾缭缭站在原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受过重创的手臂麻木的没一点知觉,就这么垂下,掌心通红。
“留一口气,送京兆府。”
顾知灼吩咐完,又留下了一个护卫,让他去找琼芳他们,告诉他们回府,然后,郑重地向赵甲道了谢,才搀扶着顾缭缭回了马车上。
这马车是顾缭缭方才进宫时用的,为免宫中失仪,厢笼里都会留一身备用的衣裳。
顾知灼和晴眉一起给阿蛮换下了湿衣裳,顾缭缭沉默地把她搂在怀里。
“姑母,这日子,您还要过吗?”顾知灼轻言道,“您只要告诉我,您的决定。”
“过,还是不过。”
“您不要有所顾虑,我在,顾家在。”
重活一世,她只懂一件事。
顾家的姑奶奶,绝不能委屈了自己。
不论是姑母,还是她底下的两个堂妹。
顾家的姑娘,一定要随心所欲的活,她会成为她们最大的底气。
顾缭缭与她目光相触,缓而又缓地摇了摇头:“不过了。但是阿蛮……”
这日子她早就不想过了,可是,大启律,孩子是入夫家宗祠的,女子无论是被休,还是和离都不允许带走孩子。
她不可能把阿蛮留给秦家的。
所以,她从前所想的是,析产别居,带着阿蛮搬出靖安伯府。可是现在,但凡一想到和秦家有所瓜葛,她就恶心的想吐。
顾知灼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不让她往下说了:“我们先回府。”
一声“驾”,马车动了。
玉狮子压根不需要她招呼,屁颠屁颠地跟在马车后头,走得昂首挺胸。
进了京城后,直接就回了镇国公府。
此时已到酉时,太阳西斜。
顾太夫人等得心急火燎,她年岁毕竟大了,骑不动马,只能先回来等着。
季氏带着顾琰也陪在旁边,柔声安抚,说着吉人自有天相什么的,太夫人理都不理她。
见女儿总算是回来了,顾太夫人三步并作两步就过去了:“阿蛮怎么样了?”
她先看阿蛮,小小的孩童一动不动地窝在顾缭缭的怀里,小脸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
顾知灼瞥了一眼季氏,简单地把情况一说,太夫人瞠目结舌,嘴巴张张合合了好半天。她活了这把年纪,从来没有想过,有人能恶毒成这样。
顾太夫人咬牙切齿道:“灼丫头,你就该把这几个刁奴带回来,咱们一起去靖安伯府好好理论理论!”
她的女儿,她的外孙女,这过得到底是什么日子啊。
太夫人的心痛得鲜血淋漓。
顾知灼打岔道:“大夫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