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盒, 看见食盒里只放着巴掌大一个小碗的米粥, 一碗分量更小的水蒸蛋,还有一碟子绿油油的青菜, 不甚满意的撇撇嘴:“你真是个猫儿食。”
“量不在多, 重在营养均衡。比如说这道青菜, ”楚衍笑嘻嘻的指着食盒, “名字很好听,叫做琥珀清炒碧绿。材料是莴笋、西芹、百合跟鲜核桃。口感清爽,营养丰富, 可比大鱼大肉健康多了。”
“你拉倒吧,就是盘龙肉,那一点点也不顶事。”
楚衍:“……”不是,我们哥俩这么久没见,你怎么还学会插刀了呢?
但楚衍胃口是真不怎么样,即使侯东澄十分嫌弃的份量,他也把最后那点核桃剩下了。核桃油脂含量高,即使鲜核桃口感鲜甜,他也觉得腻得慌。为了不浪费食物,只好软磨硬泡的全塞到了侯东澄嘴里。
“我算看明白了,就该让姓苏的来收拾你。”被塞了一嘴核桃的侯东澄没好气的道,“我看他在这里,你挑不挑食。”
那还真挑不了,楚衍讪讪的摸了摸鼻子,苏行人可比侯东澄难缠多了。他可以任由自己点菜,只要符合医生给出的标准,吃什么都行。但配出来的份量必须吃完,没胃口就慢慢吃,苏行人有的是耐心喂饭。
楚衍被他硬生生的喂胖了好几斤,最近总算看着不像个痨病鬼了。
吃完了饭,楚衍就被看护塞了杯温水在手里,让他坐着喝点水消消食。不过专业的看护很有眼色,收拾完桌子,又给侯东澄上了盘点心后,自觉退出了房间。
“昨天我去看妈妈了。”等房间里只剩两个人时,侯东澄便说起了昨天他们分开之后的事。
楚衍哭笑不得:“你们俩还真去了啊?”
侯东澄笑:“一个月有三次探望的机会嘛,这个月还剩一次,干脆昨天去了。”
“妈妈开心吗?”
“挺开心的。”
楚衍了然。邹映芳半生悲苦,一半来自娘家禽兽不做人,另一半则来自杜广林敲骨吸髓还要装好人。但凡杜广林能有杜广贤那样,即使臭毛病一大堆,但能带着老婆孩子搬出去自食其力,后续的一切乌龙都不会发生。
“你说杜广林这辈子,到底追求了个什么?”侯东澄看着窗外,眼里是化不开的迷茫。
“贪欲罢了。”楚衍抱着茶杯,眸光幽幽,“就像赌徒,上了赌桌,哪还有理智?他们也知道十赌九输,但就是忍不住。忍不住想自己一朝翻盘,万人敬仰。何况,”楚衍面露讽刺,“赌本都不用他出,他怎么可能不赌呢?”
侯东澄顿好一会儿,不知为何,又倏地释然了:“所以妈妈昨天真的挺开心的。我们隔着玻璃窗,跟她打电话。然后,她笑着笑着,就哭了。”
邹映芳一辈子太多委屈,以至于对她而言天大的喜事,最后都化作了嚎哭。怎么能不哭呢?勒得她无法呼吸的烂赌鬼丈夫遭了报应,她当然得痛痛快快的哭上一场。不然怎么能消解她的心头之恨?
何况遭了报应的不止杜广林,杜家除了老三杜广贤几口人,没一个有好下场。邹映芳第一次觉得坐牢不好,因为坐着牢就没办法亲眼看见杜家的下场。她想亲自把杜广林埋了,也想亲自去看看杜广林那对狠毒的父母如今的惨状。
一个偏瘫,一个累死累活的伺候瘫子。哈哈哈,邹映芳光是想想,就觉得好笑。所以,看在侯东澄眼里,就是他妈妈跟疯了一样,又哭又笑,好半天都没办法镇定下来。
探视时间总共半小时,在冉婵娟设定的5分钟倒计时响起时,邹映芳终是强行平复了自己的情绪。然后,她定定的看着侯东澄,哑着嗓子问:“衍衍为什么不来看我?”
不等侯东澄编出个理由,她便再次追问:“衍衍是不是出事了?”
两句话,问得侯东澄冷汗直冒。幸亏冉婵娟在旁边帮着解释,短短5分钟时间,也不知道邹映芳信没信。
“总之,”此刻坐在病房里的侯东澄低声道,“你出院之后,找个机会去看看她吧。她其实一直很想你。”
“好。”楚衍点头应了。他与邹映芳从头到尾只见过一面,之后各种阴差阳错,导致母子二人至今连一句话都没说过。或许在很多人眼里,邹映芳懦弱愚蠢、心思不正。但她切切实实的给过自己两次生命。
全天下都能理直气壮的骂她一句人贩子,只有杜家血脉没有资格。
提起杜家,楚衍又想起了一件事:“杜家的老屋我已经派人收回来了,你找个时间去过户吧。”
“真给我?”侯东澄问。
“嗯,给你。那边已经确定要旧改,杜家老屋临街,那么宽的面积,租出去一个月总有个万儿八千的。你先收着,留着给妈妈当零花钱。”
“行。”侯东澄爽快答应。到了他们现在的份上,那栋产权已经无足轻重了。而且,他已经选择跟冉婵娟在一起,就代表他最初那个开饭店的梦想彻底成为了一场梦。他终究得学会管理,学会当妙言的股东,学会处理上流社会里纷繁复杂的人际关系。
再不济,他也得读一读儿童心理学,以免将来的孩子,长成了柳青青那副模样。
“说来……股份分配的事……”说完杜家的财产分配,自然就轮到柳家的富贵了。楚衍认真的看着侯东澄,“你有什么想法吗?如果有,我们可以重新协商分配。”
侯东澄摇了摇头。而后,兄弟俩齐齐陷入沉默。柳青青的分配方案既令人意外,又意外的合理。但这个合理,是针对妙言现在的处境,而不是侯东澄。无论说得多么天花乱坠,这份分配方案,对侯东澄都是极不公平的。
那是他亲奶奶一手一脚打下的家业,他这个唯一的血脉,理应享有绝对继承权。
“如果说……我心里一点想法都没有,那是扯蛋。”不知过了多久,侯东澄忽然开口,“我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