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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他可有证据,他说四阿哥想来行事小心,根本没留下任何证据,每次他们两人说话时皆无旁人在场。”

  皇上长叹一口气,虽什么都没说。

  但年珠看得出来,怡亲王这话,皇上信了。

  只要是怡亲王的话,哪怕是怡亲王说方才他出门看见一头猪在天上飞,皇上也会深信不疑,哪里还需要什么证据?

  皇上摆摆手道:“下去吧,朕想要一个人静静。”

  年若兰还欲再说上几句,却已见着怡亲王朝她使了个眼色,只能先行下去。

  自己信赖且被视为继承人的长子做出这等事情来,怡亲王的脸色也很是难看,当即就道:“……等着皇上龙体好转一二后,我就会请皇上革去弘昌世子身份,他下半辈子将会软禁在田庄之上。”

  “至于我,我也会主动请皇上革去我的亲王身份。”

  “说到底,都是我教子无方。”

  年若兰如今却没心情说这些,轻声道:“王爷莫要自责,发生这等事,谁都不想的。”

  “若有什么话,王爷还是等着皇上痊愈之后再说也不迟吧。”

  就算皇上不说,她也知道皇上心里有多难受,害皇上的人可是弘历呀,从小到大皇上寄予厚望的弘历呀。

  其实别说旁人,对于皇上到底会立谁为太子,年若兰心里也是没谱的。

  正如年若兰与年珠所言:“……皇上眼里向来容不下砂子,从前在雍亲王府时他只是亲王,上面有先帝、有兄长,行事自不能随心所欲。”

  “可如今皇上成了帝王,他明知熹嫔害死了福宜,却说等着熹嫔病好之后再送去冷宫,是看在熹嫔的面子上吗?”

  “不,不是的,是看在四阿哥的面子上。”

  “当日在雍亲王府的除夕宴上也好,还是如今这事儿也罢,皇上看重的都是弘历的面子。”

  “是因为皇上知道,如今若这时候将熹嫔送进冷宫,等待熹嫔的就是一个‘死’字,即便人人常说一命偿一命,但皇上却不愿因故去的福宜,伤了他与四阿哥的父子情。”

  “四阿哥聪明、稳重、勤勉,皇上曾不止一次说过四阿哥很像小时候的他,想来也是有将皇位传四阿哥的意思。”

  纵然她比熹嫔母子聪明许多,知晓皇上心意,但她却从未想过去争去抢,永远都是教导福惠友爱兄弟,勤学苦读。

  并非是因为她无欲无求,而是她知道,身为父亲,身为丈夫,就算皇上真的将皇位传给弘历,一定也会好好安置他们母子三人的。

  年若兰看着窗外鹅毛般的大雪,只有一声接一声的叹息。

  年珠却是心思飞的老远。

  她一会想着不知誠郡王做好善后的工作没有,一会想着皇上到底会如何发落弘历,一会又想着王院判到底会落得什么下场……正当她想的出神时,就听说四阿哥过来的消息。

  四阿哥如今已是当阿玛的人,虽没本事在皇上身边安插人,但紫禁城中闹出这样大的消息,他也是知道的。

  哪怕他知道此时他应该佯装不知,但他却从来不是坐以待毙之人。

  他刚听说此事,就连忙派人去找弘昌,这才得知弘昌已被怡亲王关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输了。

  彻彻底底输了。

  他深知自己与储君之位再没半点关系,但他却得为他得额娘家眷想想才是。

  纵然秦嬷嬷等人说年若兰不见客,但弘历还是不顾众人阻拦,匆匆闯了进来。

  他一进来,眼神就落在了年珠面上。

  年珠轻轻笑了声,道:“四阿哥,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我笑你聪明一世,临到头来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四阿哥惨惨一笑,低声道,“帝王向来多疑,皇阿玛虽为天子,却也是凡体肉身,若知晓你设计害他,你觉得他会不会怀疑到年家头上?会不会怀疑到华贵妃头上?”

  如今他装都懒得装了,冷冷道:“我不似弘昌堂兄一样蠢笨,他日日送进宫的丹药,我那儿都有备份。”

  “年珠,你说若我拿出这些东西,皇阿玛会不会彻查此事?”

  “我只是撺掇弘昌堂兄献给皇阿玛丹药,而你们,却是真真切切想要要了皇阿玛的命!”

  年若兰心里一惊,下意识看向年珠。

  年珠没有接话,想着誠郡王果然厉害,连这些事都算到了。

  年若兰心里惊愕归惊愕,但她到底当了几年的皇贵妃,面上却是不显山露水,冷冷道:“不知四阿哥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若真想要了珠珠的性命,这些话就不会当着本宫说了,而是直接去找皇上。”

  “想来到了如今这个关头,你也不会与我们说这些有的没的,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弘历正色道:“关于丹药一事,可大可小,可以说是道士一个失手,不小心将五食散加多了。”

  “只要我不拿出备份的丹药,你们谋害皇阿玛一事就无人得知。”

  “不过前提是你们答应不会对着我额娘与孩子下手。”

  他的确是聪明,知道没了他护着,熹嫔就像是刀俎上的鱼肉,是任人拿捏。

  直至今日,年若兰仍对熹嫔是恨之入骨,但为了年珠,她是半点迟疑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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