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015章

  槐安堂里挤满了人,除了陈老爷的姬妾外,另外几房也来了人探望,抹泪啜泣声,关切的询问声四起。

  吟柔静静站在不起眼的角落,努力把自己的存在感缩小再缩小。

  郎中和乌氏先后从里屋出来,三房的林氏连忙问:“大哥如何了?”

  乌氏还红着眼眶,眼里余悸未消,拿手绢拭了拭泪才道:“已经醒了,郎中说暂无大碍,需好好养着。”

  众人皆松了一口气,吟柔闭了闭眼,松开捏到麻木的指尖,还好还好,还来得及。

  “没事就好。”林氏宽慰了一句,接着追问,“那货物的事怎么办,拖不得啊。”

  乌氏脸色难看:“弟妹放心,一定会解决。”

  “都这样了,我看还是交给三郎,大嫂也与五郎说说。”

  林氏说的直白,乌氏脸色变了又变,也只能抿出个尴尬的笑,她哪里想到货物出了关会在进乌兰时受阻,一定是陈宴清的手笔,她以为他一声不响,竟然使这样的阴招!

  “五郎已经赶出关去,一定会顺利解决。”

  “去把三郎找来。”陈老爷的虚弱病态的声音从里屋传来。

  听得陈老爷要见三公子,吟柔半垂的眼帘稍抬起。

  这话如同当众打了乌氏一个巴掌,她没地发撒气,眼神冰冷扫过屋里一众姬妾,“你们还乌烟瘴气的挤在这里干什么,都给我回去!”

  众人噤声往外走,柳知意走在吟柔身边,见她脸色憔悴,安慰道:“你也别太担心,老爷身子一定会好起来。”

  吟柔心不在焉的点头,“柳姐姐也宽心。”

  柳知意嗯了声,与她在一处岔路口分别。

  而槐安堂里,陈宴清姗姗来迟,神色平静的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

  他青松挺拔站在一旁,看着虚弱躺在床上的陈老爷漠然道:“不知父亲找我有何事。”

  陈老爷眼里爬满血丝,呼吸急促,呵斥的话到了嘴边又生生咽下,费力道:“让乌兰将那批货物放行。”

  陈宴清似有为难的折眉,“这又岂是我简单一句话能做到的。”

  “乌兰与我们货运来往那么多年,怎么会突然刁难,你心里清楚。”陈老爷手背青筋暴起。

  陈宴清依旧神色淡淡,“乌兰与陈家协定的是茶马生意,五弟这批货运的是什么么,父亲比我清楚,私犯盐铁乃是大罪。”

  “依我看,还是收回来。”

  “你说得容易!”陈老爷怒极,一巴掌拍在床沿上,怒急攻心,弯着腰用力咳起来。

  “父亲留心身体。”

  陈老爷大口呼吸,眼神凌厉盯着陈宴清,“朝廷派来巡查的官员不日就要抵达,若是暴露,什么下场你不清楚?你真要看着陈家出事?!”

  “父亲言重了。”陈宴清微微带笑,“若收回也不行,那销毁总还是来得及的。”

  销毁,那可是一大笔损失,陈家承担得起,对商会里的其他东家而言却如山石崩塌,而且这还关系到陈家的声誉,无论如何都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父子对视,更是无声的博弈。

  陈宴清率先道:“父亲好好考虑,儿子就不妨着你休息了。”

  陈老爷目光浑浊,愤然盯着陈宴清的背影,最终无力靠回到床上。

  *

  陈宴璘在三日后回到府中,一回来他就往槐安堂去,全忠候在院里,看到他神色一喜,“五公子可算回来了,老爷一直在等你。”

  陈宴璘脸色阴沉,一言不发的往里走。

  全忠朝着闭目修养的陈老爷道:“老爷,五公子回来了。”

  陈老爷睁开眼,撑坐起身子看向陈宴璘,好一会儿,才又靠回去,重喘着问道:“没谈成?”

  陈宴璘眼底盛满阴戾,他想不到陈宴清本事会那么大,为了可以万无一失掌控商会,他早两年就已经笼络了乌兰国的另一个可以和乌家其名的大族,就是为了防着乌家生变。

  可万万没想到,他已经这么谨慎,还是输了。

  陈老爷也没有多说什么,缓声道:“把扳指摘了。”

  “父亲!”陈宴璘声音激动:“还有时间,我会再想办法!”

  他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可以压下陈宴清,怎么能功亏一篑!

  一个家丁急匆匆从中庭跑进来,“老爷,几个商会东家都来了,在花厅吵着见老爷。”

  陈老爷挥手让他退下,看着陈宴璘一字一句道:“把扳指摘了,连同三郎的,给他送过去。”

  陈宴璘咬紧牙关,盯着病重的陈老爷,眼里闪过一抹几不可见的阴鸷。

  “摘了!”陈老爷沉怒喝声。

  陈宴璘压着肺腑里翻涌的戾怒,挤出字,“是。”

  *

  萧篁居里,书砚进进出出留意着动静,眼看急成热锅上的蚂蚁。

  “公子,你说几个东家都来了,怎么老爷那里还没有动静?”书砚伸长脖子张望了会儿,道:“我还是再去看看。”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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