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醒时入梦,情浓似无

  “伯母,我听医生说,您最近不爱吃东西,我特意让人从榆城带回来一点补品,请您一定要保护身体……”南初搅动着手中的汤勺,轻轻开口:“鱼鱼许过愿,希望您长命百岁,天天开心。”

  倚坐在病床上的女性不发一言,手臂上扎着留置针,干枯消瘦的手臂上满是青紫磕碰的痕迹。

  她瞪大布满白翳的眼,嘴角抽搐着,有口水无法控制地从一侧流了下来。

  “滚……滚出去!”

  哗啦一声。

  南初手上端着的汤碗摔在地上,犹如白瓷一般的手背很快就红肿起来。

  病床上的人嗬嗬喘息着,充满恨意地死死盯着她:

  “要不是、你……我的孩子怎么会、怎么会——”

  摆在床边的医疗机械发出刺耳的嗡鸣,医生很快走了进来,有条不紊地进行检查。

  南初的语气小心而又沉郁:“伯母,你的身体状况很糟糕,这里的一切都是最先进的设备。”

  她的眼神无波无澜,只是固执地开口:“我答应过了。”

  也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约定,还是自顾自的执念。

  她转身走了出去。

  有人站在花丛后闲聊,声音随着风传出去很远。

  “……南初小姐真的好痴情啊,一直照顾着死去多年的女友家人。”

  “要是我能有这样的爱人,就算是现在死了也心甘情愿。”

  “你想得还挺美……”

  从窗口斜射而入的光斑缓缓偏移,攀爬在蓝白墙上,窗外的花开得十分热烈,呼吸时鼻腔满是苦涩的芬芳。

  谢稚鱼死的那天,阳光并不明媚。

  才刚到中午,黄澄色的灯光就一盏盏亮起,彼时她正在和合作伙伴商量接下来订婚的具体事宜。

  虽然有些烦恼鱼鱼到时候肯定会耍小性子打扰她的工作,可联姻是假,订婚也是假,只需要一点时间,就可以……什么呢?

  冷冰冰的走廊,手术室亮起的红光,从早到晚,一天一夜。

  透过窗户,无数枯黄的枝叶细雨缤纷飘落,有人哭嚎着扯住她的衣领摇晃,话语像是在雨中浸透听不分明。

  南初甚至是松了一口气。

  谢稚鱼,有时真令人烦恼。

  如果没有死,肯定会伤心地抱着她要一个答案,她又该怎么解释只是商业联姻而已呢?

  “南小姐……”有人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将手机递了过来,“是关于谢阿姨的事。”

  女人脸上的表情实在算不上好看,在惨白灯光的照耀下,眼底青黑一片,抬眼看人时像是幽深密林中靠吸吮人类灵魂存活的美艳鬼物。

  南初接过电话,矜贵的眉蹙起,湿红的唇角扯出一个似有若无的弧度:“……是谁?”

  “是魏家四小姐,魏之雪。”

  ***

  网上的言论喧嚣尘上,很快就被更加具有新意的事吸引了注意。

  就连南初的粉丝也在刻意的引导下暂时平静了下来。

  谢稚鱼再次回归到了之前那透明人的状态。

  之前还和她热情打招呼的人眼神俾倪,轻巧从她周身划过,带着一大堆人浩浩荡荡走过,没有分给她一个其余的眼神。

  繁星娱乐最近被弄得焦头烂额,其他娱乐公司闻着味把能抢到的东西全都分食干净,现在正好是解约的最好时机。

  之前那个叫做陆悦的经纪人打电话过来隐晦的提了一下,并明说这件事就是是对她所作所为的警告。

  解约很快就成功了,繁星的老板可以说是将她送出了门口。

  谢稚鱼回过头,将手中的录音笔放在了老板的口袋中:“我不想影响到自己今后的生活。”她后撤一步,“这是我的诚意。”

  那是她这段时间收集到的各种信息,要不是只要出这个门她们就将之前发生的事全都推到她身上,或许她不会做出这种当面威胁的行动。

  虽然匿名举报信,现在应该已经到了某个记者的手里了。

  她在楼下便利店踟蹰了几下,还是买了个西瓜形状的冰糕,总之,值得庆祝。

  要是魏之雪那边能有好消息就好了。

  不过该怎么和妈妈解释自己身上发生的事还挺有难度的,说自己借尸还魂听起来很容易被打出去啊……扫帚打人还是挺痛的。

  楼梯每层的台阶是十七,走到门口就刚好可以——

  穿着黑衣的女人就那样站在门口,她乌木似的黑发被镀上一层微光,黑亮的羽睫颤动,只这么站在那里,就能够从中窥出一点绝代风华。

  谢稚鱼脸上期待的表情缓缓消失,黏腻的汁水顺着雪糕棍沾上指尖:“南小姐,不怕再被拍到?”

  “没有我的默许,没人敢拿我做文章。”南初垂眸,眼中未起丝毫波澜,平淡开口:“你的老家是在榆城。”

  谢稚鱼一步步走上台阶:“这种简单的信息,南小姐动动手指自然会有旁人拱手送上。”

  “不必屈尊降贵亲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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