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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华阳读书不少,也不是沉不住气的,不仅不走还回身往里走了几步:“来了便是客,虽说我不想买,倒也看得罢,二公子?”
“这个自然,”黎清欢扬起下巴,故意高声唤,“温掌柜把我们家新到的玳瑁螺钿都摆出来给曹公子瞧瞧,若是不小心叫他看上了,咱们可得擦洗干净了再买给他。”
他本就比曹华阳高出不少,此刻嚣张做作的嗓音,眉眼洋溢着得意和炫耀,有突然得了势的嚣张跋扈,表情极为生动。
因着妍姿妖艳,天生一副祸害模样。
任谁看了黎清欢如此嚣张跋扈的俏丽都不能说他是好人,也根本不会觉得是他受了欺负。
吃了长相的亏。
两个男人在小小的一间铺子里撞出了火药味儿,皆不肯退让半步。
曹华阳安然坐下,拿着绒布上展示出的物件挑三拣四,扔回去的手脚也并不轻。
黎清欢在一旁看得咬牙,勉强装着大度实际呕得要死。
他终究还是没能完全学会举重若轻。
曹华阳折腾够了,施施然站起身,朝黎清欢道:“黎二公子铺子里东西是不少,今儿挑花了眼,回头我再多带些朋友来光顾。”
黎清欢敛去眸中隐忍,盈盈一拜:“承蒙曹公子多关照。”
“呵呵。”曹华阳自认胜了他一筹,爽得忘乎所以。
举步踏出铺子时,忽听见帐子后传来几声孩童嬉笑,曹华阳哼笑一声,瞥向黎清欢的眼神带着鄙薄,哼笑一声:“贱种。”
话落的瞬间,黎清欢也抬起眼来看他,眼神极其凌厉,似是要生刮了他的阴寒。
曹华阳被他吓得一个激灵,蓦然后背生寒。
几个同行的郎君也察觉出不对劲,急忙拉着他一道走。
曹华阳当着众人面不想怂,硬着头皮反上前一步,顶着黎清欢道:“这般看我做甚?贱种就是贱种,女儿是贱种,做爹更是个贱种。”
黎清欢笑听着,缓缓吐了一口气:“曹公子借一步说话。”
曹华阳狐疑跟在他后头半只脚跨出铺子,想看看他到底要卖什么关子。
正当所有人都想着黎清欢要如何应对,突如其来响亮的巴掌身扇蒙了所有人。
口舌之争是常态,如此像个市井泼皮般动手打人,哪个大家公子见过。
别说黎清欢打完就拽下曹华阳的发冠,扯着他的头发厮打。
在场的所有人,连温掌柜都愣在原地,没人敢上前拉架。
曹华阳经此一遭哭天抢地着求救,最后实在没法只能放下脸面与黎清欢互扯互殴,打得惨烈,连上皆挂了彩。
黎清欢喊他出来是不愿叫小念儿看见,也方便施展拳脚。
只凭着
满腔愤怒,拳脚打得毫无章法,要是对方是个练家子哪由得他放肆。
默默看他泄了会儿愤,萧沅算准他力气也该用尽了,咻忽出现,快步上前抓扼住他胳膊,拦腰把怒气上头的黎清欢劫出了战场。
又震惊了一圈刚反应过来的围观者,纠结是否要上前拦的空档,黑影裹挟着丽人早就不见了踪影。
黎清欢被无良女子扛在肩头,腰腿锢着动弹不得。毫无准备跌入幽暗的小巷,踉跄两步,仓惶转身看着绑架他的女人。
蓦然看到张夜夜会在梦里出现的脸,黎清欢先是一滞,忘记了反抗,眼睁睁看着她靠近。
依恋委屈漫了满腔,串珠似的泪就落了下来。
仿佛刚才人前蛮横撒泼的郎君换了个芯子。
“哭什么,”萧沅刮去他眼角的残泪,挂在嘴边的话带些无奈,“都当人爹了,怎么还这般爱哭鼻子?”
“手疼,”黎清欢撸起袖子,可怜巴巴地演示,“身上也疼。”
也许眼前的人话语太过温柔,明知道不可能,黎清欢还是下意识把她当做萧沅,忍不住要和她亲近。
萧沅觉得那青红色碍眼,拉过他打人打到红肿的手掌斥道:“既受不得这个委屈,不如开始就将人赶走,何须亲自动手,平白受这个罪?”
可她哪里能体会到黎清欢的苦楚,正如初时也觉得黎清欢太过心机,脑子拎不清。
萧沅头垂得很低,唇靠在黎清欢腮边,习惯亲吻安抚,又被因她严辞训斥而回过神来的男人一把推开,怒意未消的猫儿眼警惕问:“你要做什么?”
萧沅被他推开一半,面色差了三分,刚生出的那点柔情蜜意瞬间了大半,幽蓝的眸光透着危险,间或还闪过困惑。
“你有什么资格管我?”黎清欢色厉内荏。
跟男人起冲突黎清欢还招架得住,但是眼前的女人碾死他跟碾死只蚂蚁一样简单。
黎清欢想走,可她力气大得像头牛,挡着路像道无法逾越的天堑。
“我没资格?”萧沅换了种淡漠疏离的语气,把俊脸伸过去,“都说我与夫郎的老情人长得很像,夫郎觉得,有多像?”
黎清欢后仰退让,没想到她一个初来乍到的外族人连这种事情都打听到了,肯定对他有所企图,便紧紧抿起唇不肯再说话,全身汗毛炸起戒备不已。
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