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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都会为她撑腰,连帝君也会为她撑腰。她不必怕她什么,她就是要得到青骓。

  琼音的心终于落定,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去,要去捧来那一把梦寐以求的琵琶。

  第248章 断弦 她只是喜欢,她却留不住。

  但她没能捧起青骓。

  在琼音马上就要碰到青骓的那一瞬之前,彤华突然撤去了托举琵琶的神力,青骓骤然失靠,径自重重坠落在地。那弧度流畅优美的曲颈径自侧裂,琵琶弦受不住这一道撞击,直接重重崩断,只在死亡之前留下一道冰冷的颤音。

  琼音惊到退步,不可思议地望向破碎的青骓。可这犹然没完,下一刻,这断裂的琵琶之上骤然生出熊熊火焰,将这绝世的灵器转瞬吞噬得连飞灰都没剩下。

  彤华笑着看这一幕,将她错愕的神情尽收眼底。她向后倚靠在凭几之上,姿态十分散漫,没有流露出半分对青骓被烧毁的可惜之色。

  她漂亮的眉眼浮出张狂又凶狠的厉色,和那一股笑意冰冷地杂糅在一起,只听见她道:“我由来性情不足,不喜欢旁人成日里盯着我的东西不放。公主想拿我的青骓比试,可我偏偏不想让旁人碰呢。”

  琼音面色变幻不定,一时被这一幕震惊到未能开口。她下意识回头望了一眼,长晔望着这一幕的目光冰冷,震慑得她不自觉退后一步,可脚下微动,又因那一眼而停了下来。

  ……她今天是要来夺走青骓的。

  她要将琵琶和彤华这两个名字分开,哪怕青骓没了,她也要将它们分开。

  她手指攥紧袖口,利用宽大的袖子掩饰住自己的颤抖,面对彤华道:“原道神女技艺精湛,应当是极爱此道,将琵琶视作心爱之物。青骓这样的宝器,神女竟这般不屑,说烧便烧,岂不辜负青骓,辜负了当年雅乐仙姬将它赠与神女的一片真心吗?”

  彤华一眼都没看向那边已经愤然离席的雅乐。她笑着反问她道:“你觉得我不是真心喜欢青骓,是吗?”

  她用一种颇有深意的目光望着她,道:“你也知道青骓是宝器,难道不知宝器有灵,自可认主,若非它自己认可,即便被旁人得去了,也是拨不响的吗?”

  彤华在笑,不止是在笑面前这位被长晔当了枪使的美丽公主的可悲,也是在笑自己的可悲。

  她那时候只是一心喜欢琵琶,一心展示着自己不同寻常的优秀,却不懂自己根本没有狂妄的资本。从她在天界那般肆意地展示出自己天赋的那一刻起,她对琵琶的喜爱就注定只能以死亡收场。

  她只是喜欢,她却留不住。

  而琼音在此时此刻,终于听懂了她的弦外之音。

  青骓是认主的,她想要抢,可她又胜不过彤华,那把琵琶即便真的到了她的手里,也只会用安静的哑弦来羞辱她今日的风光。

  长晔想要毁彤华的琵琶,哪怕毁一个北穹公主不够,还要再将四方仙帝的公主都毁进去,他也在所不惜。

  他就是要看她一个高高在上的神女,如何自降身份,和一个献艺乐舞的寻常仙姬较劲,就为了争夺那么一把琵琶。

  青骓很珍贵,但它和梦身一样,在不珍爱的人眼中,就是一块普通的木头罢了。

  彤华绝不会因为一块木头纠缠不休。

  她松开青骓的那一刻,将红英放出去的那一刻,余光里看到燃起的火焰,就想起了当年那一把被自己扔进神火之中的琴。

  只是这一次,她心里的喜爱比之前死得更快了几分。她这些浓浓的喜爱,甚至都不足以支撑她看完焚烧的过程。她转开眼,连余光瞥到,心里都不再动容。

  她是比任何人都可以更加决绝放弃的那一个。

  彤华伸手执起背,扶着凭几站了起来,对着琼音抬了抬手,身子向她靠近了,用很低的声音道:“公主既然这般心疼青骓,想来将来得了好琵琶,一定会爱惜的。”

  她将杯中的甜酿饮完,随手丢到了一旁,转身便向宴外而去。

  她的身后,昭元冷眼看完了这一场闹剧,避也不避地直直逼视长晔,目光将他狠狠剜过,起身连礼也没留一个,立时便离席而去。

  云车已在外间等候,昭元与彤华分别乘车归去。只是走在云端之上,还没走出多远,彤华的车却又被中途拦了下来。

  雅乐去而复返,要与她说话。

  帘帐被打起,雅乐走到近前来,望着面色平淡的彤华,目光深深道:“当年我将青骓赠你,是自认技艺不如,又见你是真心热爱此道。青骓在我手中不过呈现三分,到你手中才焕活如生。我是相信你永远都不会辜负青骓的。”

  彤华道:“是我性情不足,叫仙姬错看了。”

  雅乐道:“不是你性情不足,但确是我错看了。我不该忘记你是定世洲的神女,执政持权,自然凌驾于一切之上,更遑论一把琵琶而已。”

  她取出一叠曲谱,双手奉上,平浮至彤华面前,道:“你先前赠我乐器数把,本该归还,但你实在不是爱惜之人,我也不会将它们再送至你手。但这些曲谱,都是你昔年修好赠我,曲谱我自己会找,便不承你这些好意了。”

  她缓缓退后,对彤华深深一礼,道:“琵琶既已断弦,曲谱既已奉还,雅乐不敢再称神女知音,此日一别,莫不敢再行往来。雅乐告辞了。”

  彤华就那般看着她转过身,毫不犹豫地消失在云海尽头。

  步孚尹这些时候早习惯了与她同乘,只是这次出来,她先行步上云车之后,便命衔云放下了帘幕。他知道她此刻只想独处,便只是随行在侧,并不曾打扰,直到此刻雅乐到来,他才看见了彤华的神色。

  她可以哭,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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