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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忙,甚至来不及面对面给顾均说一声,只是叫人留了句口信,就自己带人走了。

  顾均不知道她是为什么做了这个决定亲自前去,不知道她知道了什么,但是听到这件事,他大约也可以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她也许并没有完全确定花留影就是容琰,但她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所以在想到花留影此行如此危险的时候,迫不及待地要前去见他,要去确认,他究竟是不是自己所想的那个人。

  顾均没有办法去阻拦。

  她是钟琰娘,是这钟园事业的主人,是他顾均的妻子,是他两个孩子的母亲,她的一生与他并肩而行,不会有任何人可以将他们分离。

  但是公冶宁不是。

  公冶宁永远不会忘记容琰。她恨他,恨他毁了公冶堡和她整个少年时,但他是容琰,也是她年少时唯一的珍重。

  爱也好,恨也好,当年一切太匆匆,一场故事讲到最后,连个像样的道别都没有。

  这世上不会再有人知道,她是如何发现了花留影与容琰之间的片刻联系,是抱着怎么样的心情带着人追到了密云峡,又是下了怎么样的决定将丈夫和孩子都抛在脑后,居然和花留影一起坠下了悬崖。

  这一场经年久别后的相见,她没有喊出他旧日的名字,他也没有。

  也许某一刻曾经心知肚明,但今日以后不会了。

  容琰死前已对神明许愿,也收到了肯定的应答。她不会再记得任何事,从此以后,容琰是容琰,花留影是花留影,她失去了少年的爱人,失去了青年的友人,但绝不会是两次失去了同一个人。

  昭元这句不明不白的话,其他人都听得似懂非懂,但顾均听懂了。

  他没办法说谢,这是属于钟琰娘的记忆,是容琰死前自觉的放弃,他无法卑劣到为别人舍给他的安然而道谢。

  原景时看着顾均进去了,这才转身请昭元同行而去。

  “这次钟娘子遇到意外,多谢姑娘搭救了。”

  昭元抿唇道:“谢就不必了,我也是有所需要,想请公子成全。”

  原景时大概能猜到一些。

  昔日她来寻自己,说起她与彤华的关系,只道是姐妹二人争权,想要继承家中尊位。为权势争夺,手足之间杀得血流成河,这事原景时也不是没见过,并不足为奇。

  陶嫣送的酒中有药,谢以之射出的箭上有毒,她在玉玑山布下了那么精绝的杀阵,他们亲眼见到彤华倒在那里,应当是顺利得胜的。

  只是得胜了,她自该去享用胜利的果实,这样的关口,她又来望州掺和他们的事做什么?

  约莫是她输了。

  而她还活着,她依然活着,她再一次赢了。

  原景时想到这里,就不自觉地笑了起来,想到她还活着,如此绝地还击胜了自己的敌手,便生出些堪称兴奋与雀跃的心情来。

  这样才对,这样才是她该有的样子。

  他唇角翘起,回应昭元道:“这次相谈之前,姑娘是否也能对我坦诚,回答我一个问题呢?”

  昭元问道:“什么?”

  原景时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对她,非常认真地问道:“她究竟叫什么名字?”

  不是印珈蓝,不是渥丹,不是祝文茵,不是李梦微……他知道她很多假名,却至今不曾听说她的真名。

  实在是太遗憾了。

  昭元听见此问,撇开眼一时未答。

  原景时又道:“那时候我返回山上,听见你口中称她‘彤华君’。彤华……这应当不是她真正的名字。”

  昭元想起这一茬,便也没有否认:“彤华是她的封号。”

  原景时从前看她行动举止,大约猜到她出身不错,如今又听昭元说这是她的封号,更加确切了自己的所想。

  他轻笑一声,合理说出自己的猜测:“所以,昭元也是封号。”

  昭元一笑,未置可否。

  原景时又道:“可我想问的,是她的名字。”

  他从前曾听人说,名字虽短,却是一个人与这世间的联系。人与人的缘分,靠着无数的联系建立起来,知道彼此的名字,似乎是最简单的一种方式。

  奈何他们连这样的缘分都没有。

  昭元侧过身,淡声拒绝了:“我不说。”

  这世上原本就没有多少人知道她的名字,即便知道了,也不会轻易这样叫她。要么是攀不起,要么是不够近,总之——

  她抬眼瞥了原景时一眼——

  他连做九太子的时候都不知道她的名字。

  原景时不明所以,还想追问。昭元记着他现在是凡人,不懂从前的规矩,还是稍稍暗示了一下:“若你身处险境,身边全是各式术法,也不会愿意将自己的真名暴露给别人的。”

  原景时这下悟了。

  他们一路行到原景时住处。原景时推开书房大门,请她入内,房中的桌案上放着一个包裹,都是钟琰娘这次带回来的东西。

  他们原本只是想要布防图,先摸清南国布防的底细,这花留影办事倒是一不做二不休,一口气将九国玺也直接拿出来了。

  虽是意外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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