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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事,听到这声才恍然回神,应了一句:“嗯……慕知,今日的事也结束了,我得回去了。”

  她深吸一口气:“我夫君还在等我。”

  她无法忘记或是否定那一段被容琰占据的过去,可她已经有夫君了。

  她初到原景时身边的时候,就认识了顾均。那是个屡试不第的穷书生,没有背景,但有才华,见的次数多了,便笨拙地寻了个还算美丽的月明之夜,在清风徐徐里向她表明了爱慕之心。

  她原是无心嫁娶,一口回绝,一边教授原景时剑术,一边慢慢将过去抛诸脑后。阮经年已死,她复仇也找不到凶手,只能等待时间将一切遗忘。

  她陪着原景时行走江湖,过去在这大好河山的浩瀚里被慢慢掩埋。顾均却也十分固执,手无缚鸡之力,嘴上不会甜言蜜语,却还是跟着他们走了一路。

  她应许了顾均的那一刻,是真正从过去走出来的时候。她终于成了这世间再寻常不过的一个普通女子,在望州和顾均度过的每一天,都是快乐又美满、没有任何忧愁的日子。

  她不想要再回头看了。

  他们师姐弟两人对视一眼,已然互相明白了对方心之所想。就像单慕知放弃了霍云栖一样,公冶宁也放弃了容琰。

  如今,翁念念已死,单慕知好容易拥有的姻缘就此而止,但钟琰娘的前路尚且坦荡,还能继续向前而去。

  单慕知放下心来,对着她点了点头。

  花留影在一旁看她如此,便道:“我还要去与李姑娘汇合,不多留了,告辞。”

  他一抱拳,转身便要离去。

  钟琰娘叫住他道:“阁下回去也不好与她交代,不如直接离开。她若是威胁了你,我们可以帮你。”

  花留影摇头道:“她从前与我有恩,也不会对我如何。我是一定要回去见她的,多谢娘子关心了。”

  他转身向门口走去,几步后又回过头来。

  “霍庄主,有一句话,她没有骗你。鬼藤草可以让人苏醒,但也仅此而已了。”——

  “你和他们说这么多?”

  彤华坐在山石之上,手里把玩着那个空荡荡的木匣,好笑地望着花留影。

  花留影隔着一条极小的山溪,坐在她的对面,手里随意捡起的树枝点在溪水之中。

  他将面具放在手边,静静看着溪水淌过树叶,徒留月光折射的点点波光。

  他有些无趣道:“原不是什么有用的东西,没有太大希望,自然也就不会太过失望的。”

  彤华道:“把一个已死之人药活,这还没用吗?”

  花留影道:“活尸罢了。”

  彤华打量着他的神色,想到了自己背后的那个虚影:“即便是活尸,也是有人在期待着的。”

  花留影闻言笑了笑:“霍云栖就等着桑旻,所以鬼藤草给她,正是物尽其用。”

  彤华“嘁”了一声,摆手撵他:“赶紧走。就因为你这一遭,白费我好几天的工夫——留着看得我心烦。”

  花留影笑容更灿烂了。他丢下一句“好嘞”,手里的树枝一扔,拿起面具几下腾挪,就消失在了密林之间。

  段玉楼此刻方才现身。

  彤华随手将木盒碎了,手指轻轻搓了搓,赶在他开口之前,卖乖地同他抱怨:“早知道就听你的了。”

  早知道陪着那些人浪费这么几天,居然还是把两株鬼藤草都送给了别人,她就不来折腾这一回了。

  原本她是真的想取一株鬼藤草回来救容琰的。

  段玉楼非常娴熟地牵起她的手,再次帮她净化起体内的浊气:“尽快把容琰的事解决了也好。”

  他有些无奈:“凤山对你造成的损伤太大了。”

  如命书所写,阮经年当初带人杀上凤山,公冶家的人本该尽数死绝,至于容琰,本该在与他决斗中便坠崖殒命。

  但彤华留下了他们的命。

  她是为了许多年后的今天,为了另一件事的谋划千里布局,最后才能绵延到此处。

  命运如同千溪归流,其间一点细微的干扰,最后都会造成巨大的变化。

  天理昭彰,各循其道。她自然无法这样肆意地插手凡人的命格,如此行事的结果,就是降落在她身上的报应。

  那一场腐蚀万物的红雨,原本是为了留下他们的性命,将一切都拨回正道。但彤华固执插手,所以伤害就到了她的身上。

  凤山寸草不生,人畜绝迹,不伤天神,伤人神。

  彤华管辖苍洲,便享苍洲凡俗信仰供奉。凤山一夜绝迹,曾经是对她的一次重创,也是天道对她相应的惩罚。

  “不能急。”

  她摇了摇头,但抬头看了他一眼以后,又十分乖顺地站起身,柔柔地投进他的怀抱。

  他想生气,但是还是抬起手臂揽住了她。

  彤华在他怀里道:“你也别急,这事今日没完,还得再找机会。容琰的命是被我变了的,总得好好了断,不然将来反伤了我,你不又要心疼我吗?”

  本该是在家人宠爱下出生长成的小公子,因她提前插手,彻底改变了人生的轨迹。

  就连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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