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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微颤,不料他们竟已亲近到此种地步:“到底二位尚未成婚,如此恐怕不妥。”
霍云栖道:“江湖儿女,不在意这个。更何况我与阿旻的关系,江湖尽知,也无妨在此处避嫌。”
单慕知心中泛苦,有些无力地扯了扯唇角,道:“既如此,便这么安排罢。你看看有什么缺的,直言就是,我让下属给你们送来。”
霍云栖应声。
他如今即将成婚,为免生出对她不好的闲言,即便此地人多,也不便多留,于是便转身从房内退出,一路往外走去。
霍云栖和桑旻没有跟出来,倒是这院子里,彤华正站在园中池潭上面的小木桥,悠悠闲闲地低头看鱼。
她手里掐着一朵花,手指轻轻把花瓣揉碎了,撒在水中,引鱼来争食。鱼抢得越厉害,她笑得就越开心。
单慕知心里想了想,走到近前,开口前还特地回头看了一眼,确认霍云栖没有出来。
他压低了声音唤她:“李姑娘?”
彤华不紧不慢把手里最后一点花瓣丢下去,回头笑道:“单庄主。”
单慕知道:“我从前与霍姑娘闲聊,曾听她提及姑娘医术很是了得,今日冒昧发问,姑娘师从何人?”
彤华道:“家传技艺,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偏方。”
单慕知作恍然之色道:“原来如此。怪道我在江湖这些年,一直不曾听说李姑娘的名姓。”
彤华瞧他分明是来打听自己消息的,于是也就由着他的话接口道:“我从前一直是在大阳洲住着,不曾来过苍洲。若非是幼时与霍姑娘在大阳洲有些旧缘,是不会过来的。”
天下九洲,他们所在的苍洲,是最大也最繁荣的一处。而这阳洲地处偏远,环境十分恶劣,于是也因此诞生了许多奇人异士。
当年魔女霍无伤在江湖上被人群起攻之,身受重伤,不得已出海西逃,就是去往了阳洲。霍云栖在那里出生,直到霍无伤逝世,才被养父带回了苍洲江湖。
有关霍云栖的这段经历,单慕知是知道的,面前这李梦微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乍一听也的确能对上。
但是有一点——
苍洲人士为了将阳洲与温柔乡扬州区分开来,一直是称其为大阳洲的。而阳洲人士,却从来不这么称呼自己。
阳洲环境恶劣,地域派系繁多,为争求资源,时常闹得不可开交。他们初来苍洲之时,语言不通,又十分蛮横无理,所以遭受了苍洲人士的许多鄙夷。
他们初时知道自己的家乡在这里叫作阳洲,却又听许多人称其为大阳洲,误以为这是个什么蔑称。即便之后了解了原因,也养成了习惯,不将自己称作大阳洲,反而要较劲地把扬州叫作小扬州。
故此,这个称呼虽没什么太大的歧义,却成为了辨认两地人士的绝佳办法。
而现在,李梦微声称自己是阳洲人,口中却说的是“大阳洲”。
但单慕知没有开口戳穿这一点,只是笑道:“那就难怪了。大阳洲奇人辈出,是我孤陋寡闻了。”——
桑旻特地吩咐人,将这院子里一处僻静房间留了出来,待打扫干净了才来寻彤华入住。
彤华于是谢过,这才施施然往房间里去。
房门关闭,她翻手设下一个小结界,段玉楼这才从她身后现出身形。
他提醒她道:“单慕知认出你了。”
彤华点点头,走到窗边的美人榻上躺下休息:“我知道,来试探的招数也并不高明。”
段玉楼慢悠悠地飘到她身边:“他能做到这个地步,没有城府是不可能的,多半是故意没打算藏。”
彤华支起手臂,摇了摇手指道:“我看他是忍不住了。要不是霍云栖还在近前,他直接动手都未尝不可。”
段玉楼伸出一截袖子,用手掌——姑且算作是他的手掌,温柔地捉住她的手指,十分习以为常地与她交换体内灵气:“你这次没必要过来。”
他目光透过紧闭的窗户,望见外面湛蓝的天色,饶是如此,也能以一种极佳的目力,看到凡人所看不到的污浊血腥。
“他们这些江湖人士,一生恩仇不休,总也没完没了。你贪玩儿也就算了,实在没必要牵扯进来,图惹一身麻烦。”
彤华笑着晃了晃他,道:“我哪里就牵扯进来了?你瞧瞧过去的这些年这些事,即便没了我也是要这么过的,罪魁祸首怎么也算不到我的头上。”
就是因为这样,别人才觉得她是惹事精。内廷天天盯着人间事记,怕她又去闯祸;天庭的司命神君从前一直是昼夜不休蒙头大睡的作息,听闻如今也被长晔拽起来盯命书了。
前一阵蒙山地动,人人都觉得是她干的好事,逮着她查了好一番工夫,发现真与她无关才悻然罢手。
只是不必想也知道,待各自散去了,又要把账记到她的头上。
段玉楼收回目光,复又低下头来望她:“你只要这回来老实些,办了该办的事就走,我也不至于这么念叨你。”
“知道啦。”
她笑嘻嘻地回应他:“拿鬼藤草多简单呐,找个使官来都办好了。这不是以前丢的烂摊子还在吗?正好来一并清理了。”
段玉楼听着她满不在乎的口吻,十分无奈,干脆没接话。
这所谓的鬼藤草,说来也是机缘巧合,它原先是长在鬼域的灵草,因为魔尊薄恒那个不听话的妹妹到处乱窜惹事,偶然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