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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钰摸了摸自己的脸:“瘦吗?”

  叶南晞咬了口馄炖,一边咀嚼一边回答:“瘦,抱着有点硌手。”

  冯钰认真起来:“真的?”

  叶南晞斜眼睨着他,见了当了真,怕他会偷偷为难自己,于是鼓着腮帮子笑了一下:“逗你的,没有,你现在这样儿就刚刚好。”

  冯钰的表情舒展开来,嗔怪似的瞪了叶南晞一眼。瞪过之后,他又情意绵绵的再次看向她:“好吃吗?”

  叶南晞囫囵着一点头:“好吃,特别好吃,除了在你这儿,我就再没吃过那么好吃的东西。”

  在甜言蜜语方面,叶南晞从不吝啬。

  冯钰心里开出一朵朵小花,可是面上又不肯表现出来。稍稍侧过脸,他听着叶南晞那吸溜吸溜的喝汤声,心里流淌着喜滋滋的满足感。

  叶南晞吃得越痛快,他心里便越是满足。

  然而这满足感持续的并不长久,冯钰的脑海中无端冒出一个念头,沉吟片刻,他回过头,在叶南晞正就着碗沿儿喝汤的时候,冷不防的问出一句:“之前那十多个可曾为你做过这些?”

  叶南晞的喉头梗了一下,下一秒,温热的汤水不慎走岔了道,钻进肺里,激起她一阵剧烈的咳嗽。

  冯钰没想到她反应那么激烈,惊讶之余,连忙伸手替她顺气:“我又没说什么,何至于如此紧张?”

  自打“十多个”这个数字一出现,它就像根刺似的楔在冯钰心里。无形的敌人最是可怖,像一团黑色的阴影,没有具体的目标,让人无从下手。嫉妒与羡慕掺杂在一起,还有其他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概念很笼统,但是感情很清晰。

  那些都是什么人?与叶南晞如何相识?如何走到了一起?后来又是如何分开?是否比自己更值得她去爱?

  胸口的刺痛令叶南晞没有精力去顾及冯钰这柔肠百转的小心思。随着时间点推移,呛咳渐渐平息下去,她一双眼睛被刺激得通红,眼角还泛着泪花,大有要涕泪横流的迹象。好在深吸了几口气后,那抹红逐渐消退下去。

  侧过脸无奈的瞟了冯钰一眼:“阿钰。”

  “好了好了,我不问就是了。”冯钰自觉失言,臊眉耷眼地看向桌面。

  叶南晞伸出手,握住他伏在膝盖上的手掌。

  冯钰不知怎的有些心虚,或许是知道自己无理取闹——过去的事情已然成为定论,无法更改,自己一味的揪着不放,实在是很没有道理。

  他已然做好了迎接叶南晞责备的准备,低下头,脑袋低垂在胸口。未曾想手腕上忽然一热,他被叶南晞轻轻一拽,卷进了怀里。

  肢体的接触是表达感情最直接的方式,叶南晞抱着冯钰,手指轻轻捋过他的披散着的发丝,温热的气息扑在他耳根:“阿钰,我知道我以前是荒唐了些,但是以后不会了,你相信我,好不好?”

  她知道冯钰向来缺乏自信,患得患失,他不是故意找茬,更不是故意讽刺自己,他只是太在乎,在乎的心里生出恐惧。

  心头那股凝滞的气息无声散开,似冰雪消融。冯钰顺势将头枕在叶南晞的肩膀上,感受着叶南晞的体温一点点朝着自己扩散。

  “我相信你。”他的声音很低:“我总是相信你的。”

  深夜,两人躺在榻上相拥,冯钰手臂搭在叶南晞的肩头,指尖擦过叶南晞后背上的那道伤疤。

  当时伤得太深,以至于虽然现在伤口已经愈合,但依然留下一条淡淡的疤痕,看上去并不明显,可搭手一摸,便能感觉到那疤痕的存在。

  真心明明已经摆在眼前,自己何苦在那种事情上耍小性子。

  冯钰越想越自责,想说些什么表达内心的惭愧,可是未及斟酌好语言,唇上麻痹了一下,是叶南晞蜻蜓点水似的吻了上来。

  他借着窗外透进的月光与叶南晞对望,昏暗的房间里,只有叶南晞的眸子水亮,像是倒映着月光的一潭水波。

  “想什么呢?”叶南晞问他。

  冯钰习惯性的想要回避,然而心思一转,他在昏暗的夜色中勾起唇角:“想……来日你我成亲时……我该准

  备多少嫁妆才好。”

  叶南晞笑了一下,拢着他的脑袋将他按进自己怀里:“傻瓜,我不要嫁妆,我只要你。”

  嘴唇相贴,气息交缠。及至到了次日清晨,两人才依依不舍的分了开。

  叶南晞回宫,冯钰回孝陵去寻萧绰。

  三日后,萧绰从孝陵归来,正式登基,新岁伊始,改元建新,定年号为“咸乐”,君临天下。

  做了皇帝到底不似从前,前朝诸事繁杂,缠的萧绰脱不开身,叶南晞这几日里的大多时间则守在卫婉身边。

  卫婉行使中宫之权,晋了叶南晞的官职,点了她“内司”一职。内司原是女官之首,掌宫内诸事,但自打嘉定朝尚宫局的地位被抬升,实权渐渐移交至尚宫局,久而久之,内司成了个虚职。

  虚职有虚职的好,没有各项事务的烦扰,还能享有尊崇的地位,就连外头那些朝臣见了她,都得恭恭敬敬地称她一声“叶内司”。

  而卫婉这番安排的用意不止于此,叶南晞若是侍墨女官,那是萧绰的人;做了内司,便成了她卫婉的人。如此,叶南晞若想回避萧绰,便有了足够的理由和方法。

  能不见则不见,能少见则少见。

  而萧绰对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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