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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女人走后他挣扎嘶吼了一阵,最后耗尽力气瘫倒在地。疲惫和绝望带来的血冷反而让头脑清明。伏在地上喘息的苏里孜睁眼看着不远处的床榻,忽然想到一件事。
她有时候会把他解下来牵到别处,解开锁链的钥匙应该不是在她身上就是在这屋里。几次她穿得衣衫都不同,更换外着时也没见她刻意将钥匙放在身上,说不定那东西就在床榻处
他够不到床榻,身边也没什么能依凭的东西,只有远处有一架没点燃的灯台。苏里孜抓着毯子爬过去,用手抓,用牙咬,终于把地毯拽起来一条褶皱,连带将灯拖近几分。
他索性不跑了,坐倒在地对着身后马上的人大笑。
在他们很小时,草原上曾经也有过一次白灾。那时部落叛乱和狼患都很厉害,父王母祭都不在帐中。夜半的暴风撕碎了帐顶,在仆人们扒开碎木找到他们之前,自己一直用斗篷把拉涅沙裹在怀里。
我们会死吗,阿兄。小小的拉涅沙攥着他的小拇指问他。
“不会的,”那时自己说,“阿兄还活着呢,阿兄还活着你就会好好的。”
远处逃离的寒魁马已经不见踪影,苏里孜仰起头,对天空露出一个笑来。
阿兄还活着呢。
……阿兄做错了。聂云间这关难过。
封赤练想了很多法子。放松他的警惕,让自己看着人畜无害一点。
聂云间回屋不久,封赤练就去敲他的门。
手还没放在上面,门就自动推开,她差点往前摔倒在地,抬头却不见屋内有聂云间的身影。
封赤练环顾一圈还以为自己走错地方,正要退出去,却察觉有人站在她旁边。
“封赤练。”
少年低着头,目光很冷,封赤练后颈微僵。
“晚上吃饱了没事干?”
封赤练侧过身来,从袖子里拿出一小罐药:“李时序炸塔的时候你手受伤了。这个给你。”
聂云间:“药哪来的?”
封赤练吞吞吐吐:“我的。之前在路上货郎看我可怜送给我的,还有一点,你省着点用。”
聂云间拿走她的药,打量她的脸:“你就这么想跟着?”
封赤练点点头。
“为什么?”
封赤练道:“找我爷爷,顺便见见世面。我还没去过灵山。”
“果然。”
聂云间嗤笑一声,把药罐往封赤练那边丢。封赤练接住。他不冷不热道:“从一开始到现在嘴里就没一句真话。”
好吧,这理由确实有点牵强。谁家找爷爷是跟着一群捉妖的乱跑。
封赤练伸出两根手指:“你不信我就发誓。”
聂云间:“我让你发誓了?”
封赤练:“聂云间,那你想让我干嘛?我只是……你也知道,我从小怕鬼,跟着你们至少安全。不会被妖怪抓去吃了。”
“不是给你了个辟邪符?”
这个……她沉默了一会,早就烧了。封赤练当然不可能实话实说,牵强道:“谁知道这东西灵不灵,靠外物还不如靠自己。”
聂云间:“你爱上哪靠自己就上哪去。总之,我劝你明天别跟。”
他懒得听她讲歪理,把封赤练从门边拽走,正要合上门,封赤练把手伸进去,对上他不耐烦的眉眼,她看着他:“聂云间,既然你有你的仙药看不上我的药,我还有吃的!”
“我有荷花糕……”
“我有烧饼……”
“我还有姜糖……”
看着封赤练翻出一大堆油纸包。聂云间表情终于有了变化:“封赤练,你是饿死鬼投胎吗?”
“那倒不至于,”封赤练想了想,“只不过我小时候总是挨饿,所以看见吃的就会下意识拿点。聂云间你就不一样了,你是灵山出来的修士,一定是顺风顺蛇,吃山珍海味长大的。好吧,这点你应该也看不上。”
聂云间忍无可忍,突然把房门打开。
房内,少年冷冷看着她,十分嫌弃:“谁修练吃山珍海味试试看呢?全都是吃辟谷丹。只有你了,成天就是吃吃吃,就算给你仙根也是浪费。”
房门一打开,站在门口就能感觉屋里很暖。快到冬至,天气逐渐转冷,这里面红泥小暖炉,比外面暖和多了。
封赤练捂着被冻得有些红的手挤进去,把门关上,顺理成章地好像是自己家。
“我又不止会吃!”
聂云间本想直接把她丢出去,奈何看见她微红双颊,动作一顿。封赤练已经进来了。
他很烦,坐床边抬擦着桃源剑,冷声:“进来干什么?滚出去。”
“可是外面冷,”封赤练无辜道,“要不你就答应了,你要答应了我扭头就走不好吗?”
聂云间:“你怕是在痴人说梦。”
封赤练可没闲着,一边取暖一边打量屋内的陈设,聂云间把镇妖塔放哪了?总不可能随身携带吧。唉呀,真的烦死了。
少年屋里很干净,一股清淡的草木香,到处贴着符纸,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