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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要裴某立誓么?”他擦擦嘴,把表情调整到正色,指天开口,“若淡河县令裴纪堂有何为官不正之举,令我曝……”

  “不是!”封赤练立刻打断了他,“就,如果您是个反派角色您跟我说一声,我及时调整我的定位。”

  “?”

  都是贫嘴。

  他裴纪堂当然没干什么欺男霸女为官不仁的事情,不然也不至于来送鸡的百姓大大咧咧把杆子往他手里一塞就走,他也毫无偶像包袱地拎着鸡在门口等人。

  但这侧面证明了裴家——至少有一部分裴家人,是真没干人事,以至于仇恨的地图炮打到了他这个在偏远小乡村兢兢业业的老好人身上。

  “人死了,我是医生不是巫傩,没办法一个大招魂术把他拉起来严刑拷打,”封赤练抻头看了一眼裴纪堂的茶杯,发现里面还是研茶之后悻悻缩回脖子。

  “所以,老板,你觉得他来杀你是只因为裴家私仇的可能——”

  “不大。”裴纪堂答,“不然第一次下药府中就应该挂白了。”

  说得对。

  那位下毒的死士固然可能有点私人恩怨,但更多的一定是他背后势力指使。

  他们要裴纪堂死,却不要立刻死,这其中一定有谋划。

  “老板,”封赤练恳切地说,“剩下的,您找您手下可信的捕快查吧——”

  “——我是真不无偿加班了。”

  查么?

  有点困难

  不是没有可信的人,也不是他裴纪堂才疏智浅无能为力。是滚滚烟尘,自西而至了。

  在封鸦鸦已经基本痊愈,裴纪堂也对外声称大好的十一月十六日,峋阳王第五特的士兵,终于如滚滚铁流般淌向这个南方的小县城,强迫所有人的精力从追查转到准备迎战上来。

  打个县城肯定不用王驾亲至,传来的消息是来的大概有两千兵卒,由第五特帐下一校尉领。

  两千人是什么概念?一所高中,从教工到学生全到操场集合,这么一操场差不多就是两千人。

  说多不多,谁家乡没有几所中学呢?说少不少,在冷兵器时代,两千经过训练,佩戴武器的士兵足够覆灭一座小城。

  淡河县在大疫过后第一次忙碌起来。城中征调人手修补城墙,清点物资,埋放听瓮,设立木栅。裴纪堂几乎一整日都在外面,连撞上几个晴天,封赤练看他整个人都黑了一个色系。

  这些事情封赤练不插手,一则这不是医生该管的事情,二则她也确实管不了这些事情。

  现代人的知识体系上至天文下至地理,中有上上下下左左右右ABABA,但不包括守城。

  她做不了一支箭矢,埋不好一个听瓮,在古代战争前,她是无贬义的白痴。

  杀生道这个身份也无法给她提供加成,道在杀,不在守,她能杀光两千人,但不能在两千人手下守一座县城。

  “那宿主就替这里的人杀光来者吧。”系统说。

  “他们做的事情完全是浪费时间,宿主在跟着他们一起浪费时间。如果给他们些枪支,他们就完全不用修葺城墙,而宿主是比枪支更有效率的武器。”

  “你已经杀了第一个人了,你并不觉得那有什么不对,是不是?他制造疫病,他堆了一堆尸体,他打算把淡河县城也变成那副样子……如果军队打开了城门,这里照样会变成那副样子,宿主明白吗?”

  “所以,去杀了所有人吧,试试你自己的力量,两千人而已。”

  它的声音几乎不像是系统了,那声音听起来平和,舒缓,磁性,有不太掩饰的诱导性。

  “宿主是为了保护这里,这是正义的。”

  第 37 章 夜入闱

  城墙上的士兵怀疑自己眼花。

  他向着火势渐熄的东城区望过去,火光在他虹膜上残留下一片白色的斑点。

  而当他回过头来时,封赤练就站在他旁边。没有人为她放下梯子,没有人听到她在城下呼喊,她就这么上来了,像一只鸦停上城墙。

  “出什么事了?”封赤练哑声哑气地问,他嗅到她身上有股浓烈的血腥。

  “城东走水了,”那驻城士兵还没从身后突然冒出个活人的惊悚里回过神来。

  他手按着武器忘了松开,口中讷讷,“城防官要……要我们守好此地。”

  他用力眨眨眼,终于想起松开武器:“呃,赤练先生,您是怎么……怎么……?”

  没有回答,夜风吹去了血腥味,她已经不在城墙上。

  冯家人无功而返,他们派出去追那小女孩的人迟迟没有返回,官印和私印也不知去向。

  但现在他们等不了了,城东火势在逐渐熄灭,如果再拖下去,那些被调虎离山的差官就要回来了。

  之前的叫喊和冲突声已经惊醒了不少睡梦中的县民,有人悄悄打开门向外窥视。

  冯府的家丁把火把聚拢起来,围出一个光亮的圈子,冯穆站在这个圈子里,光把他被风吹得有些发红的脸照亮。

  少年脸上呈现出一种癔症样的兴奋,那近似于赌徒把最后筹码推上前去,盯着骰盅摇晃的神情。

  他现在什么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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