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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儿子想问您,您想做什么?”
勤政殿是什么地方,除了皇帝,只有太子能留宿,前朝都是如此。
皇帝气的胸膛起伏不定,也开始咳嗽起来,“咳咳咳,你,逆子,逆子……”
太子压根不理会,自顾自踱着步子,大声道:“您不便说,那就由我来说吧。”
“因为您老了,您开始忌惮东宫,您开始惧怕我夺了您的权力。”
“您惧怕我的贤德,我的才能,我的年轻能干,朝臣个个赞扬我,他们觉得我这个太子做的好……”
“闭嘴。”皇帝“腾”地一下,也站了起来,指着太子怒道:“你在指责朕?”
他气的一步踏下八卦阵台,走到离太子三步远的地方。
“这么多年,朕帮你培植东宫嫡系,却把你的心都喂大了,先是死死咬着张炳之,好,朕忍了,你是太子,我们父子之间,总是亲的,可张炳之已经被你扳倒了,你还不满足?你还要……”
太子毫不示弱,“张炳之贪赃枉法,整日谗言惑君,父皇真的不知道吗?还是您已经屈服了?张炳之捞钱,分您三分,您就任由他们把握朝政,您将朝臣置于何地,您将天下百姓置于何地?”
“我这么做,就是在清君侧,希望父皇能清醒过来,认清那个贪官污吏。”
皇帝气的倒仰,“你这是在骂朕昏庸?”
“儿子不敢。”太子眼里流下两行清泪,哽咽道:“儿子也不愿,所以只能暗中布置,儿子如此做,没有半点私心,哪怕是今日拿了虎符,儿子也敢对着老天爷,对着祖宗牌位发誓,无半分私心。”
皇帝目眦欲裂,听他这么一番义正辞严的话,气得浑身都在抖。
“张炳之便罢了,那你三弟呢?你一个亲哥哥还算计亲弟弟,这还不够,你让霍云霄那小子掌兵,西部十六卫,这是你能批复的条陈吗?你要干什么?你要那么多兵,是要有朝一日转头来打你老子吗?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吗?你就这么盼着朕死吗?”
太子噗通跪在了地上,“父皇说这话,是觉得儿子哪里做得不好?这么多年,儿子日日请安,从无间断,四时八节,礼节面面俱到,父皇生病,儿子心里比谁都着急,父皇,霍云霄是大梁栋材,不是儿子的兵,是您将儿子视作敌人,您不愿儿子做太子了……”
“对,没错。”皇帝开始跳脚,再也没有以前的慈祥仁和,对着儿子怒斥,“你忤逆君父,私结朋党,私盗虎符,妄图谋反,朕才是皇帝,你岂敢?”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太子跪直了,一把擦掉颊边的泪,面色恢复平静,“父皇要这么说,那儿子就认。”
皇帝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望着太子,面色复杂,变幻不定。
“曾几何时,你我父子尚能对着一张折子探讨说笑,为了政事吵嘴拍桌子,如今为了皇位,你竟变成如此模样。”
太子似也陷入回忆中,惨笑道:“父皇何尝没变?从前我的勤勉在您眼里,已经成了夺权的象征,东宫犹如您的眼中钉,您已经容不下我们了。”
“胡说,朕何尝有过这样的想法?”皇帝不知为何,眼中忽然露出沉痛之色,他缓缓抬手,想抚摸儿子的头,“钊儿……”
太子躲闪的刹那,却骤然想起了那天霍云霄躲闪的样子,原来这种感觉真的不好,他本来对那小子还有点气怒,但到此刻,他已经心情平静地接受了。
“请陛下称太子。”
他不愿与他做父子,也不愿父子相称。
他受够了,他不干了。
太子深深叩首,语调沉沉,“罪臣自知罪孽深重,今日顶撞陛下,不求陛下宽宥,只期盼陛下能看在罪臣侍奉陛下多年的份上,免去我家人的死罪,她们无辜,受罪臣连累……”
皇帝望着趴俯在面前的太子,满脸不可置信,落空的手,开始颤抖。
“你叫朕什么?”
太子的头再次磕下,殿内空旷的回荡着这刺耳的磕头声,一下又一下。
“陛下,罪臣愿认罪。”
第144章 捡漏的第一百四十四天一起打过仗的革……
深秋的玉京,略显荒凉,行宫里的落叶,每半个时辰就得重新扫。
寒凉的秋风袭来,枯黄的叶子打着旋儿落下,正午大太阳照着,也觉得阴冷。
皇帝浑身僵硬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
怎么就到了这一步?
真的猜不到吗?这个儿子,从小到大,骨子里是那样骄傲的人,他这个做父亲的怎么可能不知道?
太子最后磕了一个头,自顾自站起来,看都不看皇帝一眼,朝外喊道:“来人,将太子押入大牢,听候审讯。”
殿外响起了脚步声,但半天也没人进来。
皇帝满眼刺痛,但渐渐地又晦暗不明,嘶哑着道:“进来。”
太子朝羽林卫道:“不必押我,我自己走。”
羽林卫看了眼皇帝,犹豫着让开了道儿,“太子,请。”
皇帝就这么看着,看着太子挺拔如松的身影一点一点消失,方才火热振奋的心,也一点一点凉下来,整个人像是苍老了十多岁,就连脊背也开始弯了。
殿后的帷幔忽然被撩开,三皇子从帷幔后钻出,一脸振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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