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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竹君上马前,忽然顿了顿,“今儿是不是做了米糕?去捡一些来。”

  青梨心里不愿意,但还是听话的去了。

  总督府并不算太远,路上也没什么人,一路畅通无阻,天地寂静一片,唯有车轮轧雪的裂帛之声,还有寒风呼啸的呜呜声。

  温竹君面色沉静,静静地等,不出意料,张炳之同意见她。

  她随着差役进了议事厅,看到张炳之依旧一身布衣,这次跪坐在案几边,低着头一动不动,才一阵不见,须发皆白,旁边放了个冒着青烟的燎炉,这炭显然不好。

  “竹君见过张大人。”说完她又咳了两声。

  张炳之扭身看她,温和一笑,“夫人请坐。”

  他帮温竹君倒了杯热茶,里面连茶叶都没有,动作也很迟钝。

  “听闻夫人病了,此刻见夫人消瘦若此,老夫心里愧疚。”

  这话不管真心假意,温竹君都对他的观感越发地复杂,这个人一生经历了太多,她不是太子,对他的厌恶不过是基于从前的道听途说。

  “张大人也瘦了不少,北地百姓会感念您的。”

  张炳之轻轻摇头,目光温和无波,仿佛看透一切,“北地百姓是受我所累,再过阵子,若有一人念着老夫,便心满意足了。”

  温竹君此时并不想隐瞒,好消息值得分享,“……咳咳,北地危机想必很快就能解,张大人,这段时间,您也辛苦了。”

  张炳之微微一笑,脸上的褶皱越发明显。

  温竹君将信递了过去,“这是外子给您的信。”

  张炳之有些意外,接过信后笑道:“打狠仗,该用拙将,这是太子举荐霍侯爷的原话,我当时觉得很不妥,毕竟霍侯爷这人太跳脱,如今倒觉得太子用人,确实有

  些道理。”

  温竹君见他将信拆开,笑着看完,又笑着将信装好,面色一点变化都没有。

  她不太想跟他说话,“张大人,我的任务完成,告辞了。”

  “夫人稍等,老夫有事相求。”张炳之起身道。

  温竹君目光有些戒备,“张大人,我们两家的交情,还不到这个程度?”

  张炳之了然一笑,“夫人先入为主,畏我如虎,但此事非是自求,而是他求。”

  他苍老的脸上平静淡然,说话不疾不徐,“听闻夫人和周家关系不错?”

  “我与周三姑娘是好友。”温竹君坦然道。

  张炳之点点头,“那就希望夫人多照看些吧,他们一家人,是好人。”

  温竹君表情难以控制地变了一瞬,随即又道:“张大人是否多虑了?太子和您的恩怨,怎会牵扯到他们?”

  张炳之不介意温竹君的质问,也不解释,只温和的送温竹君出门,还夸她心有谋算。

  他将霍云霄给的信又还给温竹君,郑重道:“不管如何,我都要替北地的百姓多谢夫人。”

  温竹君觉得他好像有很多话要说,但却只说了这么几句,不解的看着他略佝偻的背影,在皑皑白雪下,孤寂不已。

  马车上,她将信拿出来看,不料上头只有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狗贼。

  第133章 捡漏的第一百三十三天只能苦一苦北地……

  温竹君眉头轻拧,写的什么东西?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她连忙掀开车帘子下车,想重新进去,可回想起方才张炳之看信时的模样,冷静无波,连眼神都没有一丝变化,又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

  温竹君就这么站在刮骨刀般的冷风中,疑惑地看着总督府,似乎看到那个小老头佝偻着背影,头发苍白如雪,衣袂翻飞,在游廊中晃晃悠悠的,不见了。

  雪光刺目,天气太寒,她身子撑不住,又回了车上。

  青梨见夫人忽然扶额,以为她又头晕,连忙过来扶。

  “夫人,是不是吹着风了?头疼吗?来,快喝点热水暖暖,回去就喝姜汤。”

  方才厅里冷飕飕的,那炭直冒青烟,呛的很。

  温竹君摇摇头,顺着青梨的手,将鹤氅紧了紧,身子虚了,干什么都没力气,方才就那么一会儿,背后都出了好多冷汗。

  “我没事,别担心。”

  青梨接过她手里的信装好,看着硕大的“狗贼”二字,想忽略都不行。

  “夫人,侯爷这么骂人,会不会不好啊?”

  温竹君咳嗽起来,笑道:“你觉得呢?”

  青梨沉吟后才道:“我也见过几次张大人,好坏分不出来,反正看着像好人,也像是个很有学问的人,这种人应该很有心机啊,可别给侯爷使什么绊子,连累夫人就不好了。”

  温竹君看着那两个字,只觉好笑又无奈,只写这两个字,怕是霍云霄心里也呕死了,毕竟当初张炳之是真的要杀他。

  要依照他以前的脾气,不写个三四页不会解气,最好是亲手结果了张炳之。

  她叹了口气,脑海中止不住的回想那一头如雪般的银丝。

  “好坏这种事,就跟阴阳一样难分辨,人人都喜欢阳光,可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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