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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着。
他可怜的女儿哟,安平侯心疼坏了。
他忍无可忍,半夜敲儿子房门。
“你跟姓江的那小子关系好,你告诉他,再不来接梅儿,我就去揍他。”
半夜被迫亦未寝的温春辉:“……”
好在,第二天江玉净就登门拜访,好言好语地,说要接人回去。
主旨就是秋闱将至,家中需要妻子主持大事,当然,这也算是软梯子,间接表明他的态度,他是支持妻子的。
温梅君见状也没拿乔,跟着收拾东西回家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想通了。
温兰君还故作姊妹情深去送,扭过脸就痛快地大笑,丝毫不把站在一边还没走的温竹君当人。
“哈哈哈,三妹妹,你看到大姐姐的脸色没?跟猪肝一样,哈哈哈……”
温竹君笑不出来。
上次回门的时候,温梅君还是个会笑会哭会撒娇会发脾气的姑娘。
但这次回来,她亲眼看到一个女孩儿在短时间内如何学会隐忍,学会退让,学会做贤妻良母,所有人都在盼着、督促她改变,她再也不会有做姑娘时明媚张扬的模样,甚至她的余生,都将如此战战兢兢地度过,连眼泪都只能自己咽。
“好笑吗?”温竹君冷冷道。
温兰君一顿,看着三妹妹的背影,不屑地嗤笑一声,“装什么清醒好人?”
随后冷哼着走了。
喧闹的春日和初夏很快就过去,平静安稳,除了大姐姐偶尔回门,除此外没有一点波折,大家都各司其职。
温竹君和温兰君这段时间,都在帮着夫人拟大哥哥的聘礼单子。
侯府嫡长子的婚事,隆重又繁琐,付家又是礼部,礼数错不得一点,甚至还要参考旧制,力求做到尽善尽美。
付家的嫁妆单子送过来,温家的聘礼单子也得回过去,其间两家的田产铺面,山林庄园,林林总总,都让温竹君和温兰君艳羡咋舌。
夫人也将库房打开,保证让付家满意,让大家都满意。
温竹君看得很是清楚,也有些明白,为什么古代大户人家的儿子娶了门当户对的媳妇,婆婆的管家权慢慢就要交给儿媳妇了。
这么一嫁娶,好些人家的家底子都掏出来了,可不得让儿媳妇来支撑这个家,从夫人身上就能看明白了,等到儿媳妇成了婆婆,那份嫁妆就成了自家的东西。
聘礼也是这么个作用,肥水不流外人田,财富本就只是在各家流转,从不曾消失。
当然,其间的人情往来、两个家庭的融合、乃至朝堂之上,也在这一嫁一娶间,变得更加紧密。
总之,如同嫁女一样,每一家都能从中得到些什么,除了那对盲婚哑嫁的新人。
至于过不过得好,全靠男女双方人品教养,自己摸索,还有两家关系的紧密程度了。
当温竹君给武安侯府送自制金银花茶的时候,才知道,霍云霄正月还没过完,就走了。
说是边疆有急事,归期不定,至于什么急事,他们这些人也不配知道。
玉桃气得半死,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控诉道:“太过分了,二月就走了,这都快七月了,就没人跟咱们说一声吗?”
温竹君笑了,拉着她坐下,“那不正好,他晚点回来,说不定婚期还能推后呢。”
玉桃闷闷不乐,“姑娘,你还有心情说笑?”
“别着急,”温竹君拍拍她的肩,郑重安慰道:“因为将来姑娘我嫁人后,有的是你要着急的日子,着急的事儿。”
玉桃:“……”
姑娘真好,她可一点都没有被安慰到呢。
乞巧节后,蝉鸣依旧喧闹。
温竹君跟温兰君处理好府中事务,才得知夫人一直在安慈堂。
“祖母很少留母亲说这么久的话,”温兰君眉头轻拧,“三妹妹,你觉得是什么事儿?”
温竹君沉吟道:“这些日子,父亲很安康,母亲也安康,大姐姐已经回了婆家,你跟我的婚事,祖母压根不搭理,除了这些,也就只有大哥哥的事了。”
温兰君跟着点头,“应该就是吧,祖母最疼大哥哥和大姐姐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儿。”
安慈堂内,与外间闷热不同,这里总有一丝丝的凉意沁出。
除去位置好,林深树密,便是入夏后,早早就上了冰盆。
梁老夫人大夏天的还戴着宝蓝色抹额,较之去年,清瘦了些许,两鬓的白色增多,削瘦的两颊刀凿般的刻痕,眉头紧拧,显然很不高兴。
“你怎么给大哥儿定了付家?这马上秋闱,何不等到秋闱后呢?难怪之前一直不说,那礼部有什么好的?一天天就知道挑别人刺。”
夫人侧身侍在梁老夫人身边,态度恭谨,好言好语。
“母亲,这是夫君定下的亲事,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知道什么礼部?您身子不好,他怕耽误您养病……他觉得付家极好,那孩子也是好孩子,知书达理……”
梁老夫人脸色好了些许,但还是不高兴,“我知道你能干,但好好的一个爷们儿,你得多给脸面,不要什么事儿都揽着,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