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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地跪地拜见。

  陆令姜回头,却将马车上的人抱下来。深知太子殿下性情的赵溟一眼就看出来,那是被强娶来的姑娘,手腕上还挂着细细的链子,粼粼银色,如拴住振翅欲飞的蝴蝶的,远远看来极美极美。

  怀珠重心不稳,下意识攀住陆令姜的脖颈,冷眼瞥见不远处站着一青袍公子,竟是许信翎。

  她揉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赵溟很快引许信翎来太子面前拜见,原来许家满门爱国忠烈,刚正不阿。此番叛军作乱,虽许信翎从前与太子殿下有些过节,但也抛下旧怨,主动请缨为平定叛军而出谋划策,赶来青州。

  她微小地挣扎了一下,觉得自己更没尊严了。那金属的质感,饶是被体温焐了这么久,仍然坚硬冰凉的。

  他实在禁不住,垂下头疯狂地吻她,肆无忌惮的程度,吻到最后换成了暴烈的咬,如果可以真想将她拆吞入腹。

  东方泛起鱼肚白,淡青色的曙光洒下。雨过天霁,碎云彩淡淡地飘浮在天空中,一轮明日即将破雾升起,驱散一切潮湿和黑暗。

  掌心那只纤细的手腕忽然动了动,很轻微。

  低头,见怀珠疲惫地睁着眼睛,面容苍淡地讽刺说,“太子殿下,快断气了,别亲了行不行。”

  许信翎被按在地上,脸贴地,书香门第出来的公子从没受过这等侮辱。他欲挣扎,可文人弱骨哪里拗得过硬汉的铁戟。

  “阿珠,阿珠!别管我。”

  “太子,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陆令姜冷冷睨了眼,“他死,或者你跟我。你自己选一个吧。”

  “要不我给你放门口,你自己来拿?”

  陆令姜迟疑片刻,终究没有把珍贵的一丸药放在门口。一来药物不能蒙尘,二来她没答应,他也不放心搁下。

  三来,他也想借机见见她。

  她似一颗枯草,虽然浑身每一寸血液都被榨干了,却仍顽强在夹缝中生存。

  极度恶劣的环境,反逼出她的决心和潜能,势必要扭转战局。

  她不要穆南死,绝不,哪怕赔上她自己的性命——

  副官摸不着头脑。

  “将这封信交回给太子殿下,说罪妇白怀珠几日来深深反思,后悔莫及,不敢奢求殿下的原谅,只求赐透骨钉的解药。若得如斯,罪妇愿携白绫自尽谢罪,以熄君王雷霆之怒,来世再报君恩。”

  第129章

  废妃

  行宫内,信被呈回到太子殿下手中。

  素来清俊透脱的太子殿下卧在病榻上,氤氲着苍白的病气,枯寂得似一潭死水,时不时传来一二声咳嗽。

  军官深深稽首在地,“送信的人说是太子妃亲笔所书,恳求属下务必送到殿下面前。”

  然风光只是表面的,白家伺候的丫鬟们却清楚,太子殿下已多日不曾来看过四小姐。

  眀瑟先被太子罚了跪,后又被白老爷罚了跪,膝盖刚刚才有好转。

  “确切消息,太子哥哥已打算娶晏姐姐为太子妃,过两日就会登门造访,四妹妹你的美梦马上要到头了。

  言语奚落,不无幸灾乐祸之意。

  怀珠正读着一本金线装裱的佛经,闻声静静翻了一页书:“是吗?多谢大姐姐告知。我祝他们百年好合。”

  “你没听清?太子哥哥他不要你了。”

  眀瑟皱皱眉,又强调了一遍,“听闻你还敢甩脸色给太子哥哥看,这次玩过火了,他不打算给你位份了哦。”

  怀珠淡淡弯唇:“那好呀。”

  眀瑟撇撇嘴,自讨了个没趣儿,腹诽了句“瞎子还看什么书”,黑着脸走了。

  怀珠的眼疾愈加深重,确实不大能看书。只是她养父张生是个书痴,她深受熏陶,亦生性嗜书,闲来无事翻两下,如数家珍,仅嗅嗅墨香也是好的,免得被蠹虫蚀了书页。

  待眀瑟走后,怀珠遣画娆到白家院落周遭看一圈,东宫的卫兵已全部撤走了。

  画娆最懂她心思:“姑娘要出门吧?还见上次那位师父?奴婢给姑娘备了肩舆。”

  怀珠点头,却不乘肩舆。换了身朴素低调的白绸衫子,未跟白老爷报备,从小后门溜出去了。

  白家不比太子别院,处处自由许多。待街上观人人嘈杂的市井风光,人烟稠密,个个华服珠履;茶坊酒肆,吆喝卖唱,热闹非凡,飘荡着人间烟火滋味。

  淅淅沥沥犹下着牛毛雨,怀珠走得快,难为了画娆小步快趋为她撑伞。街边的饴糖,樱桃煎,她都想尝尝;奇货居,成衣店,她都想去买买。

  至约定的酒楼,妙尘师父早已等候。城里搜查叛军的禁令还未解除,妙尘一个月来东躲西藏,今日才得与怀珠会面。

  照例由画娆在楼下把风,妙尘师父和怀珠去楼上雅间谈。

  上次见怀珠,她形销骨立,好像一具被吸干精气的行尸走肉,而这次她气色焕然,抛开眼睛的痼疾不谈,颇有种脱胎换骨的精气神儿。

  妙尘欣慰:“告诉师父,你现在情况如何了?”

  怀珠道:“师父,我已离了别院,住在白家。”

  妙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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