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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令姜抿了抿唇,心上蓦然涌出一股一样,想就这么回去,在风雨中抱住她,真带她去战场。

  ……

  两军交战比想象中要激烈得多,本预计两个月凯旋,却用了将近三月。待战事终于平息时,原本答应怀珠请的戏班子已失之交臂了。

  陆令姜微微惋惜,她眼睛病得那么厉害,就那么小小的一个心愿。

  睡觉时,梦见一尊观音降临。

  观音圣光缭绕,神色淡然,大慈大悲,样貌依稀有些像怀珠。

  垂下杨柳枝,问:“有何愿望?”

  浑浑噩噩于梦中,一向不信佛的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好求的,便脱口而出:“想求一班戏。”

  “世人皆求权,求财,求命数,为何求一无关紧要的俗物?”

  梦中的他不会用神志思考,顿一顿,只凭直觉说:“娘子,娘子想要。”

  观音化为轻烟消失了。

  翌日班师回朝,神明显灵,陆令姜竟偶然得知了戏班子的下落。绕了个远路,真将小玉堂春所在的戏班子给请到了。

  菩萨显灵了。

  几个要好的将军调侃,太子殿下不愧是凯旋归来,春风得意,还有听戏赏曲儿的风情雅致。

  陆令姜内敛弯弯唇,完成诺言所带来的成就感,几个光棍儿怎会懂得。

  回城之时,见木叶纷纷跌落,雨痕斑驳,一梳月亮刚好圆了第三回 。

  他想,天凉好个秋。

  虽然迟了,但好在还是回来了。

  ……

  入宫拜见了父皇母后,回到久违未见的春和景明别院。

  脑海中幻想了无数次与怀珠重逢的场面,想看看她的笑容,听听她撒撒娇,她听自己请回了戏班子定然满心欢喜。

  然这座寄寓了春和景明美好愿景的别院,从没真正春和景明过。

  怀珠的脸色愈加青白些,整个人凝重得像被雪冻住,唇绷成一条细线。指尖稍抖,无比沉重地坠下了大部分衣裳,剩个月白色的亵裙。

  他们相好时,互相在对方面前褪衣衫不过是最寻常自然的动作,如今全变了味。

  裙袍抖落,见她浑身无半个铜钱,素面朝天,单纯一袭朴素的白纱衣,比乞丐还穷。随身携带的皆是贵重首饰,还没来得及换成现钱。

  她裙角沾了污泥,膝盖磕青一块——是在雪夜纵马时摔的,她皮肤娇嫩,眼睛又不方便,从马背上跌摔。

  陆令姜恼她无情,恼她私逃,恼她的恩断义绝,情绪占满怒意,虽瞥见她的情伤,亦强忍着不怜惜。

  他的吻游离在她腮畔,道:“你出门连钱也没有,路引也没带,就是这么下定决心和我分开的?计划很不周密。”

  又用激将法:“你连雪地里遇见狼都不怕,去东宫却能怕成这样。东宫是什么龙潭虎穴吗?还跟许信翎说反过来给我补偿,气节挺高。你若离开我过得好也行,看看你自己现在颓丧的样子,得什么好结果了。”

  两人在一起,并非互诉衷肠,而是心怀鬼胎,各有用意。

  怀珠梗脸极力忍耐着,也快忍耐到极限了。她并不是一个好搭档,几次本能地欲从他身畔逃脱,似是为救弟弟勉强答应了给他,却又懊悔了。

  她扭过头,冷哼。

  陆令姜刚才拿白怀安威胁怀珠,一方面是想近身抱抱她,另一方面也拖延时间,逼她就范。

  他内心其实被她扰得十分慌乱,根本没想放过她,与她伺不伺.候他无关。私房话萦绕在她耳边,夹枪带棒,誓要把她的硬骨头浸软。

  她最好赶紧哭一哭,道个歉,把心里盘算的小秘密如实招来。哪怕她搂搂他肩膀,稍微一个示弱的小动作,他都原谅她了。

  怀珠忽然抵触自己一定是有原因的,一定,他无论如何也要从她口中挖出来,毕竟她曾那么单纯热烈地爱他。

  怀珠却没有轻易就范,两人虽亲密,如被迫共榻而眠的仇人,没有感情味。

  她轻轻合上眼帘,手心还攥着那枚白瓷镶红玛瑙的簪子,稍稍调整角度,可以刺进陆令姜的后心。

  若能同归于尽固然好,只怕一击不成,自己徒然送命,怀安惨遭鱼池之殃。

  一面帘幕被风吹开,天色青青,陆令姜将怀珠抱住,深情地贴着心口。微小雨珠斜斜透进来,润湿了怀珠的发。他随手拿起凭几上的竹骨伞撑起,亭子,帘幕,再加雨伞,为她三重遮挡了风雨。

  所有的温言款语都说尽,仍得不到她任何答案。陆令姜急切盼望她服软,她却绝不服软,只沉默抗争。

  他缓缓抬起首:“还不准备说话吗?”

  怀珠神色含泪愠怒,以为能委身这一次,事到临头,却终究无法忍受,用手中簪子没轻没重地刺了他的后心一下。

  “放开我。我不了。”

  果然是要出尔反尔。

  这样抵触的态度,令陆令姜猛然生出一股陌生感,被拒之门外的挫败:“怎么,我现在碰不得你了?”

  她眸中撒着隐隐不悦之意,好像和他在一起是多恶心的事,无视他的再三挽留,重复道:“你放开我。”

  陆令姜心中的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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