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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透着红,抹了淡淡一层胭脂,她整个人如同墙壁画中的白衣观音走下凡尘,氤氲着月光,通透而冷静。单手懒洋洋地支颐,比往日少了分警惕,多了分自然随性。

  虽然她只在看书,并没看他。

  但他看她就够了。

  陆令姜滚了滚喉咙,强行压抑心中浮上来的那些绮念,“你的眼睛好些了吗?”

  提起眼睛,怀珠怔了怔,此行正为此事,“我都能看书了,自然好多了。药很管用,你一定花了不少心血。”

  陆令姜侧过头去:“莲生大师是当世名医,由他出手,定然药到病除。”

  怀珠见他还不肯承认,存了几分试探的心思,故意道:“许信翎也给我送了几副药,比你送的更管用些。”

  他淡淡,“是吗。”

  声音好似波澜不惊。

  怀珠道:“我曾经许下心愿,谁治好我的眼睛便嫁给谁,可惜后来禁足期间又卖身给了您,无法实现自己的心愿了。”

  陆令姜十分不悦,“话说得那么难听,什么叫卖身给了我,我又不曾逼你……”

  本想大度一回,说不喜欢就不喜欢我,但,她不喜欢他,他就任由她嫁给许信翎吗?

  无事不登三宝殿,她忽然造访,原来是求他放她一个自由,成全她和许信翎。

  他忽然无比辛酸,肉.身上的疼痛比不过心里的万分之一,恨不得一死了之,从未活在这世上。

  她在意的那个人,终究还是许信翎。

  虽然他近来已竭力克制自己的欲念,不去白家骚扰她、惹她烦心,尽管他已十分小心翼翼,试探着和她交往。

  可一切都无济于事。

  她非要嫁别人,他又不能不放。

  陆令姜转而说了句掏心窝子的话,“其实我好羡慕许信翎好羡慕,他什么都不用开口,你便奔赴向他,而我求之不得。”

  怀珠缓缓抬头,见陆令姜的眼神说不上清白,想把她生吞活剥,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她心头一凛,知他想的是什么,不敢再开玩笑,假装低头看书。

  陆令姜也不在乎,当她是个哑巴,纯纯听自己倾诉就好,压抑多时的心里话一股脑吐出来,“除夕那夜,你那样和许信翎走了,搀着他抱住他,那样亲近,甜言蜜语,与我站在对立面。”

  “我真是难受,回去走后一宿没睡,大醉一场。从前确实不大擅饮酒,但醉得多了,就慢慢练出来了。”

  “想起从前有一次喝醉了,夜里还巴巴跑到春和景明院敲你的门,也真好笑,你早就不在那处住了。”

  然而,太子腻得却比预料的还快。

  怀珠回白家住,本以为陆令姜会纠缠不休,谁料连日来清净,太子连个人影都不露,亦未见赵溟来送东西。

  他向来的风格是死缠烂打,乍然这般,还有点让人不适应。

  临别之日他恋恋不舍,说得山盟海誓,温柔雅谑,婚嫁之约,好似只是一纸空谈。只有他们在一起时候才热乎,分开之后便各自冷淡了。

  这种情况,很像是太子有了新欢。

  白老爷急得团团转,担忧怀珠失宠,白家本面临抄家之危,全仗着太子才得以转危为安。今后若没了太子的扶持,白家可如何在皇城下立足?

  “怀儿,你做了什么事惹殿下生气没有?”

  白老爷严重怀疑太子殿下纳了新妃,将怀珠抛在脑后了,逼着怀珠给太子写信,陈述深情,好歹将太子的心挽回。

  怀珠不乐意。自己捅了陆令姜一刀,饶是他胸襟宽广不治她的罪,内心也不可能不介怀,加之赵溟等人都厌恶她,陆令姜另寻新欢是再寻常不过之事。

  而且他身为太子,周围的阿谀奉承者太多了,环肥燕瘦,争奇斗艳,哪一个不够他满足男人那点癖好的。

  从前怀珠绞尽脑汁、想方设法也断不掉与陆令姜的纠葛,现在却这么无声无息地熄灭了,自然,寻常,一切心照不宣。

  怀珠觉得,不失为一件好事。

  只是藕官每日雷打不动地送来热腾腾的汤药,逼着她喝下,好像这是她和陆令姜唯一一点微弱的联系。

  每每问起,藕官总说太子殿下吩咐的。估计陆令姜也就随便吩咐一句,唯藕官这么锲而不舍地执行。

  怀珠的视力一日好似一日,全是这汤药的功劳。但陆令姜有新人在侧,她也不好一直厚脸皮受人家恩惠,便告诉藕官姑姑:“我的眼睛已大好了,明日无需再送药过来。”

  她也想早点和陆令姜断干净。

  藕官应了,翌日却带了个大夫来。因怀珠自称眼睛好了,这位大夫便来检查到底好没好。

  怀珠认得,大夫就是她在梧园有一面之缘的莲生大师,当世最负盛名的医者。

  “阿弥陀佛,女施主的眼睛这么快就好了?”

  怀珠窘了窘,说谎被当面戳穿。莲生大师检查她的瞳孔,汤药当然还得继续吃,至少还要两个月。

  她试探地问:“您是东宫的御医吗?”

  莲生大师摇头,“女施主,老衲本在长济寺修行,是太子殿下为了治您的眼疾,暂时将老衲接来的。奈何您与太子之间或许有些矛盾,一直无缘给您治病,直到今日才得以见面。”

  怀珠叹了叹,原来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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