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50

曙光洒下。雨过天霁,碎云彩淡淡地飘浮在天空中,一轮明日即将破雾升起,驱散一切潮湿和黑暗。

  掌心那只纤细的手腕忽然动了动,很轻微。

  低头,见怀珠疲惫地睁着眼睛,面容苍淡地讽刺说,“太子殿下,快断气了,别亲了行不行。”

  许信翎被按在地上,脸贴地,书香门第出来的公子从没受过这等侮辱。他欲挣扎,可文人弱骨哪里拗得过硬汉的铁戟。

  “阿珠,阿珠!别管我。”

  “太子,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陆令姜冷冷睨了眼,“他死,或者你跟我。你自己选一个吧。”

  “要不我给你放门口,你自己来拿?”

  陆令姜迟疑片刻,终究没有把珍贵的一丸药放在门口。一来药物不能蒙尘,二来她没答应,他也不放心搁下。

  三来,他也想借机见见她。

  是那件事情的后续。

  强烈的悲伤感浮上来,陆令姜感到喉咙一甜,身子摇摇晃晃,差点又呕出血。

  此时,他已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耳边只反复响彻一个杀人诛心的天真女声——

  太子哥哥呢?

  有太子哥哥在,没人敢杀我。

  第45章

  接她

  隔日黄鸢来找怀珠,听说了太子殿下曾来造访的消息,上来便询问:“阿珠,太子殿下对你表明心迹了?听说你还请他进来喝茶了?”

  怀珠眼皮跳了跳,不欲此事声张,面色上漫不在乎,一边给黄鸢斟茶一边隐晦地道:“是来过。说了几句。”

  黄鸢暗暗期待二人有什么进展,见怀珠死水无澜的面色,知是没什么希望了。

  “阿珠,你对太子哥哥真没半分念想了吗?”

  见怀珠今日半披乌发,目覆白绫,一袭缣缃色百褶裙,全身如罩满白雪,玉色一样纯粹。若再戴上头纱手持杨柳枝,眉心那一粒朱痣,活脱脱是观音菩萨转世。

  真美呀。真是传说中的绝世美女。

  当年白小观音被一众男人抢得热火,后来神秘失踪,不知落到了谁的手里,此刻却忽然露面。

  盛少暄注视良久才恋恋不舍地移开眼睛,啧啧叹息,别有意味。

  晏苏荷亦滞了半晌,镇定地招呼:“原来四小姐也在,真是巧。”

  怀珠和这些人说半字也懒得,眼神只下意识瞟向陆令姜,斯人却没什么神色。

  气氛略略奇怪,白眀瑟打个圆场。众人落座,盛少暄挨着晏姑娘坐,晏姑娘又挨着陆令姜坐。怀珠既走不脱,坐在了离众人最远的位置,周围只挨着眀瑟。

  目光不由自主聚在怀珠身上,眀瑟依次引荐了晏苏荷和盛少暄,最后顿一顿,才笑容可掬道:“……这一位四妹妹肯定不知道吧,是太子哥哥,人可好了,你们之前没见过。”

  怀珠掀起眼皮子,心照不宣。此番偷跑出来未经报备,如此恰巧被他撞见。

  踯躅才闷声道:“太子殿下。”

  陆令姜轻吹着茶盏中冻缥色的浮沫,闻声微一颔首,关系不远不近。

  眀瑟见二人疏离的样子暗暗得意,自己这便宜妹妹生来卑微,怎见过风光霁月的太子殿下?白家只是四品之家,她也是削尖了脑袋结交到了晏姑娘,进而才有幸认识太子殿下。

  当下更热乎,太子哥哥长太子哥哥短地叫着,有意无意体现优越感。

  帷幕拉开了,戏台子上咿咿呀呀。这场《目连救母劝善》是场大戏,长达一百折,回肠荡气。锣鼓每敲一下,气氛随之悲凉一分。客席的灯烛都灭了,剩摇摇欲坠的几颗火星。

  晏姑娘见怀珠太远,亲和地邀她过来坐。怀珠无动于衷,自顾自在角落静默,听陆令姜和晏苏荷有说有笑,一个太子一个太子妃,两肩挨近,亲密无间。

  怀珠忆起前世和陆令姜最后一次相见,他问她想要什么,她说想和他一起看小玉堂春,等来的却是一条白绫。原来他不是不爱看戏,只是懒得陪她看。

  眀瑟凑过来好奇问:“许久不见四妹妹踪影,爹爹把你送去哪儿了?”

  对于怀珠去向,白老爷向来守口如瓶,任眀瑟怎么打听,甚至连白夫人都不知道。

  大多数人都猜测白小观音被石家那位纨绔子弟石韫弄走了,眀瑟却知道并没有,因为石韫就是她的夫君。眀瑟一直不喜欢怀珠,也是因为明明她先和石韫定了婚事,石韫的魂儿却被白怀珠勾去了。

  若非白怀珠后来忽然消失,自己还不一定能当上石家主母。

  白怀珠究竟被什么见不得光的人圈养了,是四十岁的大腹便便,还是六十岁的老白毛?白家三女都三书六礼正常婚聘,只有白怀珠丢人现眼,为人外室。

  眀瑟载着揶揄的笑意:“你家金主爷爷今日终于舍得放你出来了?平日你伺候他是跪着还是舔着?”

  怀珠把玩香囊中几粒冰凉的药丸,若有若无的草药香,妙尘师父刚刚给的。

  闻眀瑟奚落,斜斜剜她一眼:“是呢,大姐姐的夫君石韫公子当初爱我快爱疯了,说只要我嫁给他,跪地给我提鞋都愿意。谁料他如今又食言娶了大姐姐,估计把大姐姐当替身了吧。”

  眀

上一页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