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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吗?

  房间没有窗户,却忽然升起一股气流,围绕在她周围,似乎还冒着粉色的泡泡,像轻柔而冰冷的手指划过她的脸颊,亦像是在对她做着告别。

  白傲月往虚空中捧住,气流也仿佛停驻在面前。

  “凛生,是你吗?”

  眸中泛上泪光,她好像确认了一件事。

  湛凛生真的存在过,而现在,他也就要死去了。

  ***

  墨风仍旧取了药瓶来,里面是助产的药剂,通过肌肤吸收进去,能软化宫膜,更快生产。

  他打着圈儿将药膏抹在湛凛生肚皮上,想要分散他的注意。

  迷魂殿大门外,正堵着好多怨鬼闹事,千万不能让大人知晓。判官笔一落,湛凛生得罪过不少人。如今,趁他灵力最弱,都来找他算帐。

  半瓶药抹完了,除了左边的疼痛愈发明显之外,并没有别的作用。

  他又找由头出去了,先顶一顶外面闹事的再说。

  墨风刚转身出门,自枕边小瓶内,缓缓冒出一缕青烟,顺着湛凛生的气息直往他肚子里钻。湛凛生有些痛得不太清醒,还道是花了眼,屏过这一轮阵痛,眼前那条鱼一样的烟雾还在,立时护着肚子转到一旁。

  那缕青烟错过时机,现出真身——白色的袍子,黑色的发簪,还有一个小葫芦瓶,不是那道士是谁。

  玄尘笑道:“你没有想到吧,将我禁锢在这小瓶中,倒使我恢复了真气。湛大人啊湛大人,你可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自己都这么虚弱了,还敢为了杀我方便,将我放在枕侧。”

  湛凛生望望四周,没人:“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我们的恩怨在今日也该了结了。我三日前便恢复了,就是等着今日你发动之时。”说着猛地往他肚腹拍去,湛凛生闪身避过,腹中再次抽疼一下,他有些踉跄地稳住。

  如今灵力尽失,就连轮椅近在咫尺,也召唤不来,渐渐被玄尘逼入死角,再没有可以后退的地方。

  眼看就要得手,玄尘看了一眼方才几个大动作之后判官大人愈发下坠的胎腹,玩味地笑起来。

  就像是猫抓耗子的把戏,把猎物吓死比一下子就捕到,更加趣味横生。

  “湛凛生呐湛凛生,天庭给了你什么好处,要你这样与我作对?”

  “官职本分,岂是私授可解?”湛凛生昂首盯着他,气势倒更逼人一等。

  玄尘道:“你占的是我的官职,我拿回我的官职有什么错吗?”

  湛凛生将粗喘勉强压下:“你当初为判官时,假公济私好坏不分,是你自弃,并非天庭弃你。”

  “那你今日呢,你又如何确定哪些是好人、哪些是坏人。”

  “我为判官,自是我来判决。”

  玄尘一眼不肯放过地将他的痛楚瞧在眼里,心里好生痛快,也不再多费时间:“你如今没有任何灵力,就等着受死吧!”

  掌中聚起一团白光,猛地向他腹中打去——

  那白光升到半空,被一道金光压制回来,玄尘不由得也倒退了两步,狠狠盯着湛凛生。

  见他丝毫没有力气再动作,随即又往旁边看去,有数十根小银针向他飞来,玄尘应接不暇。

  湛凛生撑着肚子缓缓捱过一阵,接着拿出宝剑,他虽没有灵力,但多年的习武却让他功底仍在。

  银针射出的方向,虽未见人,高声却到:“小生生你有没有事啊?我来救你啦!”话尾猛地刹住,想必是正接了对方一招,再次出声时,语气也更严肃了些:“你看关键时刻还是要靠我吧。”

  玄尘率先落地:“你这小白脸如今功力也见长啊。”

  这可谓是戳到了崔然的痛处:“你叫谁小白脸呢?”

  “叫你怎么着,还在这看热闹,这地方好看吗?还没看够吗?”随即玄尘又对着那鬼卒和墨风道,“你们这些小小的官职,说的好听呢,是有个一官半职的;说得难听点,你一个月俸禄连我的洗脚婢都不如。我在山中逍遥多年,那些花妖树怪满是要给我供奉的。”

  他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邪气,黑压压的,往在场所有人的头顶压制。崔然抱起湛凛生,低声道:“快走!”

  本是在殿中布置好产床与一应用具,此刻都没有了。冰天雪地的,二人也只有在城外的小木屋中暂避。这木屋漏风漏雪且不说,便是那木桌也腐朽不堪。

  湛凛生躺在床上,稍一动作,便咯吱乱响,若说之前在殿里敞开双腿用力的姿势让他很是羞赧,如今配着这乱响,更是耳根子都红透了。

  床头的木板被他用力一拽,纷纷落下木屑。

  他没办法,又借不得力,只好攥住自己的衣袖,勉力熬过这不再有间隔的痛楚。

  崔然一直背对他往外看着,湛凛生断续道:“若是在此处,傲月……还、能不能找到我们?”

  崔然低下头,湛凛生连他的神情都看不到:“想必是能的,她不是有玉镜吗?”

  正说着,木屋也摇晃起来。湛凛生还以为是木床不结实,崔然却先一步扎好了架势。

  他悔道:“哎呀,怎么正迈入了他的陷阱!”

  原来,这座房子本是玄尘的一条舌头变的,如今那舌头分叉,猛将他们一甩,湛凛生被甩到了一旁,腰上被一块硬石狠狠撞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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