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强占
法,让我时时能得到阿玮的消息。”
李崇润不语。
陈娘子又道:“还有那个害死都督的沈氏,她到底是谁的人?”
阁室里安静至极。
只有更漏里流沙陷落的声响。
最先窥破天机的人是陈娘子。
李崇润一点也不意外。
因为从一开始,这就是他精心挑选的棋子。
愚蠢、自私,又恰恰在棋局的中间。
利用她杀子,何其残忍。
可是话又说回来,谁没有被残忍地对待过呢?
李崇润从小就明白的道理。
对人残忍,自己就会坠入无底深渊。
这是幼时无数回被打到吐血、命悬一线,学会的道理。
他靠在圈椅上,看向陈娘子,道:“嫂嫂的怀疑很有道理,那嫂嫂下一步要如何?”
把陈娘子问懵了。
她的目光游移于虚空。
涣散孱弱,像个失了主心骨的布偶。
“告诉太夫人?告诉她,害死阿玮的人是你经手的。幽州李氏失去了唯一的嫡系继承人,都是你的功劳。太夫人如此刻寡,能容得下你?”
李崇润看向玄关的薄绢屏风。
如有薄雾氤氲,明暗渲染。
他盯着一尾曳出的裙角,缓缓道:“你可以以死谢罪,也可以终身伴青灯古佛赎罪。那之后呢?你的女儿蓁娘怎么办?有谁会在乎她的前途。她今年十一岁,距离出阁没有几年了。乱世中女子飘若浮萍,她又会飘向哪里去呢?”
陈大娘子攥紧云袖的手在隐隐颤抖。
她从前没有发现,那外表温文的七郎竟如此可怖。
三言两语就能把人逼到万仞峭壁上。
半柱香过后。
她仍沉浸在伤慨中,难以自拔。
一道身影从屏风后飘了出来。
李蓁娘扑入陈大娘子怀中,泣涕涟涟:“阿娘,阿耶生前如此薄情,也未曾厚待过我们母女,何必为他伤心?至于阿兄……”她的泪珠扑簌簌落下:“他是郎君,生来便璀璨夺目,又有谁在乎过我?父兄既丧,我们总要好好活下去,何必你死我活?”
陈大娘子不解地看向女儿。
李蓁娘小小年纪。
身条儿纤细若柳,眉眼却硬挺。
她一字一句道:“四叔寡恩,得势后也未曾善待过我们。既然祖母认定父兄死于四叔之手,那就是四叔杀的。”
她回头看向李崇润,赌徒般坚定:“我们母女三缄其口,若他日七叔得势,必不会亏待我们吧。”
李崇润瞧着这小女娘,心中暗笑了笑。
这才是他们李氏的正统血脉。
他不语,在等陈大娘子的表态。
艰险的境地,女儿的哀求。
在无边煎熬中,陈大娘子终于点了头。
李崇润从袖中摸出一包药来。
油纸包里是研磨得极细的粉末。
他道:“嫂嫂殷勤些伺候太夫人吧,每日羹汤里撒上一点。”
陈大娘子悚然变色:“你要做什么!”
李崇润将胳膊搭在圈椅扶手。
漫然道:“自然是送她走。嫂嫂莫非觉得这些年在她手底下日子是好过的。”
三郎、五郎死在李崇清的手下,甚至是被虐杀。
而当年年幼的李崇润也差一点这么死。
若非他会做小伏低。
太夫人恨老都督生前的妾室们。
恨妾室生的儿子们。
不做猪狗,便做冤魂。
这样伪善狠毒的婆母。
脑子缺斤短两的陈大娘子日子又岂会好过?
吃不完的暗亏,道不出的苦涩。
陈大娘子被吓破了胆。
哆哆嗦嗦说不出话。
李蓁娘恨铁不成钢。
干脆跑过来,接过李崇润手里的药包。
她屈膝:“七叔,阿娘不中用,恐在老虔婆面前露馅,我来办这事。”
总角之龄的小女娘,有谁会提防她。
李崇润盯着她问:“那若是败漏了呢?”
“若是败漏了,我就自己认下。”
她脆生生道:“七叔莫不是以为我会攀咬你?若是这样,那阿娘做的事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