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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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那残存的一点点愧疚也消散了。
她毫无负担地虚情假意。
端起李崇润的下颌,嗟叹:“七郎,你最近一定有很多烦心事,你都瘦了。”
李崇润不期她突然如此。
本能觉得她又想差遣他做什么。
但还是享受短暂的温馨柔情。
侧过头,将脸贴在她的掌心。
乖巧地说:“心烦,看到阿姐就不烦了。”
缨徽挪了挪身子,搂住他的脖颈,将他扣进自己怀里。
温声道:“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我而心烦。我总是给你惹麻烦,总是为难你。”
李崇润卧在她怀中,只觉馨香满嗅。
勾唇微笑:“这怎么可能?我恨不得卸下所有担子,只专心为阿姐鞍前马后,听你差遣,讨你欢心。”
勾出什么。
倒是真情实意地叹息:“天知道,我可真是太害怕你不高兴,更害怕我猜不出你为什么不高兴。”
缨徽抚摸他鬓发的手微顿。
随即笑说:“七郎可聪明极了,我在你面前就是一张白纸,有什么可猜的。”
李崇润紧贴着她的衣衫。
不由打起呵欠,瓮声瓮气:“阿姐这种没甚章法的人,聪明有什么用?”
听着像句骂人的话。
偏偏说出了无限哀怨。
缨徽忍住不打他。
耐着性子把话往轨上引:“那我如今将章法主动告诉你,今夜本来兴冲冲出去玩,结果落了一身不愉快回来,真是没趣儿极了。”
李崇润仰起头看她。
黑溜溜的眼珠一眨不眨。
像是无声地问她: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我想过了,你要是不想我出去,那也成。”
缨徽装出一副通情达理的样子:“但镇日里实在无聊,不如叫些人来庄子里热闹热闹。”
李崇润警惕地问:“什么人?”
“那可多了,什么晏楼里的花娘啊,马市里的胡姬,或是会幻术的昆仑奴。”
“昆仑奴不行。”
李崇润断然拒绝。
他了解缨徽。
这女人脑子里压根儿没什么贞洁观念。
看男人全看脸。
若是再叫她看上什么俊俏郎君,自己到时岂不真要提刀去杀人。
缨徽全然不知他内心所想。
只一副大度样子:“那花娘和胡姬也成,让她们给我唱唱曲儿,陪我喝点酒。”
李崇润瞥她一眼,“我花重金买通太夫人和都督派来的郎中,推说你有疾,暂不回府。若是庄子里终日姹紫嫣红、吹拉弹唱,岂不告诉别人你的病好了,可以回去给兄长做妾了?”
他想起什么。
凛声质问缨徽:“你还是想回都督府?”
缨徽心惊于他的敏锐。
故作嗔怒:“瞧你说的,若真要这般多心,那不叫就是了。”
她将李崇润从自己身上扒拉下去。
回过身去不理他。
李崇润眯起眼睛,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又觉她不似那般工于心计、善于绸缪的人。
许是自己多心,道:“你若真无聊,我找个人来陪你吧。”
缨徽仍旧不语。
李崇润揉揉额角。
掩去疲倦,探身哄她:“去年太夫人做寿,你不是夸那幅《泰山祝寿图》画得妙吗?那便是此人所画。她妙笔丹青,让她给你做几幅画挂在你的闺房里。”
他揉捏缨徽的肩膀。
笑着讨好:“徽徽如此美貌,落在纸墨,流传于世,定会惊艳世人。”
缨徽偏头睨他,“真的?”
李崇润忙不迭点头:“没有半分假。”
缨徽假装叫他哄住。
装出半推半就的模样。
点了点头。
见她容颜稍霁。
李崇润便得寸进尺,提出留宿。
谁知缨徽怎么也不肯。
李崇润缠了她许久,她怎么也不松口。
李崇润无法,只好去外间的藤席上凑合了一宿。
第二日晨起,那位女画师便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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