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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这时,陆念安精神气好了些,当下用了半碗甜豆粥,忽然想找人说说话:“秋菊,你说春试会很难吗?”

  她还是仍旧有些哑,秋菊听了,轻轻笑:“小姐,瞧你这是什么话,连乡试都是极难呢。”

  “这样呀。”陆念安悠悠点头。

  是昏睡的时候,总听见耳边有人在说话,聊到此番春试规矩繁多,严苛极了。

  “不只是严苛呢,”秋菊解释:“上京参考的学生有千人有余,最后能通过考试的却只有百人,小姐你想想,这得多不易。”

  陆念安指尖抵着瓷勺搅开豆粥,听见这话,缓缓放下了瓷勺。

  大抵是前日里刚见过,陆念安便又想到了沈淮安。

  那时她不觉春试有多难,夸起人来没有顾忌。

  当下听了秋菊的解释,陆念安才后知后觉地有些懊恼。

  只有百人能通过考试……

  她的夸赞就好像变成了压力一样。

  陆念安是容易感到愧疚的。

  她放下粥,努力让自己不去想这件事,焉焉问道:“秋菊,那你说哥哥明日回屋吗?”

  “小姐可是想公子了?”见陆念安这副可怜的模样,秋菊心下了然,捻起一块糕点递给她:“学生们还在考试呢,公子明日怕是回不来,怎么说也要等到后日。”

  “这样呀……”

  糕点泛着微甜,陆念安吃了一块,她没有解释什么,蜷缩在薄被之间,有些疲惫地闭上眼。

  秋菊也不在打扰,端着托盘走出去,轻轻合上门。

  此时午后,院子里春意尤为盎然,正在清扫落叶的莲叶听见声响,放下扫帚,转身问她:“小姐可好生用了药?”

  “用了药后,食了半碗粥一块糕点。”不知想起什么,秋菊犹豫着,忧思道:“病中脆弱,小姐怕是有些想公子的。”

  *

  不知睡了多久,窗外彻底暗下,寂静的春日夜晚,已有蝉鸣声萦绕。

  陆念安顶着头乱糟糟的乌发起身,一手掀开帘帐,侧眸看见屋内落了一地月光,一时分不清这是梦里还是现实。

  她皱起眉,方才好像做了一个不太好梦。

  梦里沈大夫未考上贡士,她却不知,仍按照约定次日去医馆,一见面就缠着沈大夫问他考得如何……

  正胡乱想着,里屋的门在这时被推开,轻微地“吱呀”声入耳,陆念安转过头。

  屋内未点灯,高大身影沐在月光下,在逼仄的室内,无端生出几分压迫。

  好在很快,置于高架上的烛台被点亮,陆祈放下火折子,光下,高挺的鼻,眉眼清俊。

  这下,陆念安更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了,怔怔地模样:“哥哥不是后日才回来?”

  “哥哥是对阿念说,忙完了回来。”陆祈无奈,合上门走近,沐浴以后,萦在他周身的气味变得冷清,冲淡了药味的苦涩。

  陆念安又坐起来一些,此时刚醒,寝衣松松垮垮挂在肩侧,领口散开,露出浑圆的肩,在暖光下,裸露出的肌肤如羊脂一般细腻。

  她睡眼惺忪,一边揉着眼:“哥哥,阿念方才做了个梦。”

  陆祁坐在床侧,不过片刻,抬手捻起妹妹的寝衣,一边道:“阿念同哥哥说说?”

  长多大也不会变,有些习惯像是融进了骨头,陆念安断断续续将梦中所见说给兄长听。

  春日里的寝衣为云纱所制,云纱轻薄舒适,贴肤的料子,自是极好,陆祈用指腹摩挲了瞬,轻轻往上提,遮掩住妹妹莹白的肩。

  兄长的照顾是无微不至的,陆念安说话时,陆祁又沉默着替她将衣领也理好,指腹不可避免地擦过她脖颈,转瞬即逝。

  陆念安未曾察觉,蹙起眉继续低声烦恼着:“哥哥我那日好像不该对沈大夫那般说得……”

  “梦里沈大夫没有考上……”

  “沈大夫有些难过……”

  “但秋菊从前说,梦里都是相反的,沈大夫大抵是……”

  在陆念安第六次念到沈大夫三个字时,肩侧被什么抵住,裹挟着凉意的长指一瞬收紧,她思绪跟着被搅乱,愣愣抬起头。

  床榻一侧,高大身躯遮挡住仅剩光线,陆念安的眼前变得模糊,只看见哥哥的眉眼沉在阴影里,难分辨。

  陆祁握住她的肩,隔着一层薄薄的云纱,大掌极为克制地收紧,与此同时,劲瘦腕上鼓起青筋,一直延伸到手背。

  他沉沉看着她。

  这力道并不重,陆念安未感受到疼,只是视线之中,兄长的手腕竟隐隐颤抖起来。

  她有些莫名,试探性地唤他:“哥哥?”

  没有得到回应,陆念安掀开绸被,跪在榻上有些不放心地凑近看他:“哥哥是生病了吗?”

  陆念安想起自己头疼时,也会疼到颤抖,当下眨着眼,用手背去试探兄长额间的温度。

  随着她抬手的动作,寝衣跟着松散松开来,纤长的脖颈之下,半遮半掩的凸起,正隐隐往外散出娇媚的甜香。

  陆念安浑然未决,担忧地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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