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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这样明显吗?”眼瞧着被看出来,陆子诺沉默了会儿,难得唯唯诺诺道:“看来阿娘说我藏不住事儿是真的,近日里同她准备陪嫁,说着说着连念念你也看出来。”

  “我本来是想着今日以后再说的,不过其实也不用瞒着人,就是,就是前几天爹爹也替我指了桩婚事。”

  “这样啊……”陆念安缓了好一会儿。

  这个年纪的女子订下婚事,不是什么稀奇事。

  只是她还是觉得好快,根本无法适应。

  陈府门边,鼓鸣声越来越清晰,那迎亲得队伍又近了些。

  敲锣打鼓的乐手走在前方,往后,是新郎骑着马跟在后方。

  大喜之日,新郎官自是穿着红衣,他相貌虽是平平,但此刻满脸笑意,确实顺眼极了。

  陆念安看着这些红,也被这分喜气感染到,忍不住笑起来。

  片刻后,那新郎官离得近了,高坐在马背上,他穿过人群,停在陈府的门前。

  媒婆笑着跑来:“进屋了进屋了,新娘子都等着了!”

  很快屋中有低低的哭声传来。

  陆子诺解释这是哭丧,是舍不得母子之间舍不得离开对方。

  听了会儿后,陆子诺摇头:“静姐哭得可真难过,听着一点也不像假哭……我出嫁那天要是哭不出来可怎么办?”

  听见这话,陆念安一时间情绪复杂。

  看看屋内又看看家姐,她叹气,嘀咕声:“怎都要嫁人了?”

  这话被陆子诺听了去:“好啦念念,我娘还说,你不也正同陈家那小子相看,如何?”

  陆念安去陈家祝寿一事,早已传到二房三房耳边。

  几家都在念叨,只说这两人是门当户对,若是订了下来,是好事一桩。

  只可惜让大家都失望了。

  陆念安摇头解释一番,凑过去些,压低声音说悄悄话:“……哥哥好像就说先不急,挑自己喜欢的。”

  “嗯?”听到同陈家没成时,陆子诺并无起伏,直到下一瞬,双眸瞪大:“大哥就这样纵你?”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良缘天定。

  婚事对女儿家来说,从来都不是能自己做主的。

  她还以为大哥这样方正古板的人,会替妹妹指一桩婚事才对。

  陆子诺忍不住羡慕起来:“真好,要是爹爹也让我自己挑,我得挑个俊朗些的,嫁去夫家以后可是低头不见抬头见,若是相貌丑陋……”

  陆念安却也有自己的烦恼。

  她平日里连男子也没见过,更别说喜欢谁……

  “我怕是还要在家中呆上一段时日了。”

  “那也很好嘛,反正大哥自会养你。”

  陆子诺双手比十:“我可是爹爹说,大哥一个月的月俸有这般多呢!刚好还能让他再给你添添嫁妆,若是他小气,念念你就去给他倒茶捏捏肩,保准他跟你添多多的嫁妆。”

  “大人都这样的!”

  陆子诺平日里犯得错不少,已总结出一套经验:“我就是这样应付爹爹的,好叫他多给我压箱底。”

  “是吗?”

  虽然用不上,但听见这番话,陆念安还是低低笑了起来:“阿念也有银子,也可以给姐姐添压箱底。”

  两个人安慰来安慰去,新娘子就在这时被媒人迎出。

  止住话头,陆念安忙抬眼往前看——

  大喜的日子,有日光顺着迎下,

  新娘子被家中长兄背了出来。

  她头戴风冠,肩侧上压着的是孔雀霞披,红衣的裙摆和绣花鞋在半空中一荡一荡。

  红色是这样鲜艳的颜色。

  在这一刻,这嫁衣胜过世间所有衣裙。

  周遭充斥着热闹,哭声。

  陈大哥并未被影响,一步一步走得极稳,最后终于将妹妹送到轿中,沉默地擦了擦眼泪。

  在这期间,唢呐同鼓声一直没有停歇。

  这样喜庆的声音,震得花叶都轻颤起来。

  园子本寂静,微弱的鼓声因此变得清晰。

  大皇子饶有兴趣,抬手唤一旁人来,道:“今日可是哪家有喜?”

  那小厮笑着开口;“回爷得话,今日可是个极好的日子,方才小的过来,一路上就瞧见了三桩喜事。”

  的确是个大喜的日子,一早上皇上就单独将大儿子叫了过去,命他作会试的主考官之一。

  于是下了朝,大皇子便主动宴请同僚赏花。是心底高兴,也是意有所指的感谢谁。

  只是等了会儿后,并未见到想见的人。大皇子悠悠收回目光:“陆兄方才不是还在?”

  那小厮弯腰恭敬道:“听说是接妹妹去了。”

  对于陆念安,大皇子到还有些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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