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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景国,稍差一些的家庭,自及笄以后,便是要开始相看婚事的。即使是母家足够强盛,也不会将女儿留到二十以后。

  陆念安已经到了嫁人的年纪。

  陆夫人也想起自己来里屋是拿陆念安的八字。

  于是对兄妹两那点遗憾,瞬间消散。

  自这年初开始,陆夫人已将上京中适龄的男子都打探了一番。

  嫁女远比选妻更麻烦,陆夫人自己也是从女子时期走来的,比任何人都明白女儿家的难处。

  甚至前日里还去了寺中一躺。

  若是连最基本八字都不合,日后肯定是要闹矛盾。

  今日一家人是时隔两年的团圆,气氛和睦,适合围在一起夜谈。

  陆夫人此番挑出了三位适龄男子,相对而言,她还是较为满意陈家的小儿子,连八字也是相合,已算得上相配,

  屋内点起烛灯,夜里光线柔和,嬷嬷将薄纸递给兄妹两以后,又走到门边将门合上。

  陆念安低下头有些茫然,看了会儿后,忽得发现,纸上写得小字是她生辰日。

  那另外两行呢?

  她指尖一顿。

  上午才被姐姐打趣未来夫婿,现下母亲又来掺合,陆念安不可避免地红了脸。

  “阿念自己觉得如何?”陆夫人开口先问她。

  到了这番年纪,陆念安很明白自己不可能永远呆在陆家。

  对自己婚事,也从一开始的抵触到如今的接受。

  只是她总觉得不该是这样的……至少要等她见一见那人,而不是将两人的生辰写在一起,便说是相配。

  陆念安只得闷声道: “可是阿念见也未见过他。”

  “那祁儿觉得如何?”这番大事上,陆夫人又问了问陆祁。

  居高位的人,什么人没见过,看人自也有一番准则。

  里屋中的男人侧过眸,一边将薄纸叠起来放在一旁,语调平和:“陈尚书的小儿,为人是不错的,只从小没受过什么苦,被养得不太稳重。”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陆念安肩侧,又道:“不过阿念到忘了,阿念原是见过他的。”

  “那到还有些缘分。”陆夫人若有所思,心下自有估量。

  见母亲开始多想,陆念安皱起眉反驳:“哥哥你记错了,阿念分明没见过。”

  她到是又忘了。

  陆祁叹声气,也依着她:“许是哥哥记错了。”

  “那阿念觉得如何?”陆祁指尖搭在杯盏上,也耐心道:“没有人会逼阿念,阿念的婚事,阿念觉得如何,便如何说。”

  他目光柔和,全然一副好兄长的模样: “我们阿念在家多呆几年,哥哥也养得起。”

  这一年,陆夫人的确给了陆念安不少压力,

  像是每个家长,见儿女到了一定年龄,便主动操劳一般,陆夫人也是这样。

  从前是陆祁,现在是陆念安。

  于是从上一年开始,围绕陆念安耳边,关于婚事的叮嘱逐渐增多。

  是偶然撞见嬷嬷在替她置办嫁妆。

  是秋菊开始担忧未来的公爷对下人如何。

  是母亲日日都在念叨地未来。

  可是现在,兄长却会对她说,慢慢来,不用那么急。

  时隔两年,这一刻,对陆祁的生疏终于完全消散。

  陆念安却很愧疚。

  为自己忘了哥哥的好而愧疚。

  陆念安写下的第一个字,是兄长手把手教导的。不仅如此,她成长中的任何一个困难,任何一件小事,都有陆祁的痕迹。

  她却只差一点,便将这样好的哥哥推远。

  有月光落下门外,同一瞬,陆念安仰起头,虽不情愿,却懂事道:“或许阿念可以先和他见一见。”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哥哥不是在逼你。”

  看着她因为不安而揪起裙摆的指尖,陆祁淡声又道:“阿念一直有选择的权利。”

  世家大族里,多用联姻来连系两个家族。

  陆祈却从未想过用妹妹同旁人“交易”,她也不用到旁人那里委曲求全。

  陆念安却更愧疚了,替自己解释:“阿念想同他见一面,没有不愿意。”

  的确是愿意的。

  她只是不会对一个素未蒙面的人生出好感,但若是见面以后,尚能相处,她想,她是愿意的。

  总要有那么一天。

  总会有这样一个人。

  春日的夜晚,嬷嬷将窗户支起来透风,陆念安说这话时,淡淡的晚风将她耳侧碎发吹乱,模糊了眼睛。

  她低下头认真地将碎发抚到耳后,再重新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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